甄子查听得眉头伸展,微微带笑。再一品这诗的意蕴,他又深深地感喟了一声,出了院门。
她也想来跟念儿掰扯掰扯,“乳母对甄家的秘闻还是晓得很多的,就让乳母跟你讲讲甚么叫‘一代不如一代’吧。甄观易的祖爷爷但是与先帝驰骋疆场、立下汗马功绩的人,当年被封为国公的。但是到甄观易他爷爷这一辈就差了很多,固然他也在京为官,办差也得皇上赏识,可他恰好锋芒太露,不晓得与人周旋,在朝中树敌太多,最后皇上不得已让他解甲归田。而到了甄子查这一代,他们甄家就完整中落了,且不说无一人在朝中为官,就连一个真正才德俱备的人都没有,现在也只能靠屯田和做买卖了。固然还是我们永镇的头号繁华之家,但他家如果再没有得以秉承之人,迟早也会坐吃山空的。”
伯明想起大前年嘉镇闹水患,传闻官府找很多财主家捐了钱与粮,但是本地的百姓还是饿死很多。厥后永镇及其他几个镇子的人自发地送几十车粮畴昔,才算解了本地百姓的燃眉之急。当初薛家还没现在有钱,官府没来催捐,倒是伯明与那些自发的人一起去送了粮食,看到了官府只派人下来发一些快生了虫子的玉米面就仓促走了的那副场景。
“瞧,你老弊端又犯了吧?娘还没开端讲,你就自发得是了。娘要讲的这个坐井观天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青蛙。有一日,一只小鸟落在一口废井的井口上,青蛙与小鸟说着说着就吵起架来,它说天空只要井口那么大,而小鸟说天空是无边无边的,你说它们俩谁说的对?”
甄子查的眼神定格在姚姑姑的面庞上,好久才道:“你已经风华不再了,不过还算雍容端方。”他的声音已老成了很多,再也没有当年的轻浮了。
书院里安插得清雅得很,适应女孩子在这里读书和学端方。后院则与前院隔着一道门,外人是不能出去的,因为这内里是姚姑姑与李长安的小六合。
“哦,我晓得了,你是想出钱补葺佛云庙吧?”樱娘利落地点头,“好吧,你拿二十两去请人补葺,这只不太小事一桩罢了,我还觉得有多大的事哩。”
樱娘这下得三思了,她估摸着默算了一下起新庙的破钞,“按你这么说,起码得两三百两银子了,可比盖女子书院还要多花很多心机哩。固然这些钱对咱家不算是个大数量,我只是担忧今后会被官府盯上,动不动就要咱家捐款捐粮。比如哪儿闹水灾了,哪儿闹虫灾了。如果真捐到了哀鸿的头上也行,但是大多数还不是被赃官给顺进他们本身的腰包了?都说十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你当他们这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樱娘接话道:“念儿,你乳母的话你听清楚了没?爹娘辛辛苦苦攒下的这些家底,你如果像甄家后代一样,迟早也会被你败光的。既然你晓得甄观易不对,你就得做与他不一样的人,只要晓得谦恭、博问好学且能广交朋友,将来才气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