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家就是现在的周家，周家家贫，周氏佳耦一向无子，比及周大娘五十那年，竟是老年得子，周大爷一欢畅，嘎嘣闭了眼，接着去了西。周大娘一天当中又是喜又是悲，留下了病根，身子眼看是一天不如一天。偏生自家小儿，或许是因为父母年纪太大，自幼天赋不敷，每日咳喘不断，端赖一口气吊着。

“娘・・・・・・”

小五咧着嘴想笑，瞥见顾若身后俄然红了眼眶，咬着嘴唇泣不成声：“娘，你流血了！娘，小五不想哭，但是小五忍不住啊！娘你别死，小五不想你让死・・・・・・”

各种影象澎湃而来，急不成耐，顾若捂着前额，只觉头疼欲裂。

窗棂上糊的那层窗户纸，不知已经挺了几个寒暑，泛了黄，破了洞，再也拦不住霸道的秋风，任它长驱直入，带进无尽的冷意。狭小的房间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地上散落着几个落满尘裂纹土罐，虽算不上家徒四壁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人蜷在炕上，裹着一条破絮薄被动也不动，脸面掩着看不清楚，只露几缕青丝，好似没有活力儿。某只寻食的灰老鼠窜到炕上，嗅嗅这儿，咬咬那儿，寻不到吃食，竟打起了旁的主张。

那天急诊值夜班，到了凌晨三点摆布，来了个大出血的产妇，顾若忙了一夜，直到早上七点多才脱手术室。不过幸亏是母子安然，再忙再累都值得。

顾若搂着怀里的黄豆芽，神情庞大，小孩一口一个娘，如何听如何别扭啊！

小孩下认识想跑，又怕老鼠咬了那人，踌躇一瞬，还是大着胆量拿着树枝打那老鼠，嘴里念念有词：“坏东西，不准咬我娘!”

顾若少年聪慧，工科极好，高中文理分科时倒是选了理科，一心想学文史。高考填报志愿时，顾若选的都是文史专业，却不想造化弄人，竟然被调剂到了中病院校，学了中西医临床专业。背了三年的中药、丹方，顾若越来越感觉没成心机，只要去解剖室时才气打起精力，因而顾若决定，还是做点脱手的事情，考研时就报了外科方向。

顾若叹口气，想这顾姐儿怕是没了，不然本身如何会呈现在这里？但是这话，如何跟这小娃提及？

顾若闻言猛地一颤，手劲不稳，将那老鼠抛到了地上。劫后余生的大老鼠回过神来赶紧逃窜，中间因着步子不稳打还了好几个趔趄。望着曲线逃窜的大老鼠，小孩忍不住笑了起来，余光瞥见顾若迷惑盯着本身，扁了扁嘴，哇哇哭了起来。，方才守着昏睡的娘亲还不感觉甚么，现在娘醒了，小孩俄然感觉心中无穷委曲，巴不得都同她说了。

第二家的男娃馋嘴，多吃了些腊肉，不幸得了痢疾，没几天也蹬了腿。没过几天，顾姐儿再次被人转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