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卿开口了：“我没有疯。明泽,你是为明辉而来的么？”

“你也不必难过。”玄云子拍拍他的肩膀，“师父这一世只要你一个弟子，修为没有了能够再练，何况为师好歹是金丹修士，涵养个六七十年修为还是会返来的。”

贺云卿嘴角弯起一丝惨白的笑容：“做得好。”

漫天火光。

“师父。”他明显记得玄云子那日被那魔修所伤，如何现在竟然没事儿了？略察看了一会儿，他看出来玄云子身上的气势很微小，比之他本身也强不了多少，当下眉头一皱，暴露一丝苦涩的笑容来。

燕枯心摆了摆手：“玄云师伯，您有事便先去忙吧，我和师兄说说话。”

燕枯心悄悄望着贺云卿的睡颜，心中冷静下了一个决定。

贺云卿转过身，却见一身道袍的玄云子满脸欣喜地看着他：“你醒了？”

燕枯心眸子蓦地绽出一点星光，那星光愈发灿烂，隐有星火燎原之势。他冷静走上前去，行动沉重得有如身负千斤重担。阿谁火光中的身影垂垂清楚起来，即使浑身伤口与脏污，可燕枯心还是认了出来，那是他的师兄！

火光满盈。

贺云卿心头迷惑更甚，如何几日不见，燕枯心就成了掌门了？

燕枯心觉得呈现了幻觉。

“师兄……师兄呜呜……”向来未曾在人前揭示过软弱的少年，现在却哭得像一个孩子。前一刻他还在为和师兄一样的袍子而沾沾自喜，这一刻，他却苍茫得好似要分开这个天下。

燕枯心喃喃轻语，下一刻，他再次爬起家来，缓缓地靠近贺云卿身边。双手托住贺云卿的身子，发觉到他朝气的垂垂流逝，燕枯心心中悲意更甚，绝望染上眼眸，终究化作一片死寂的灰。

他试着运起灵力，却发明体内竟是一丝灵气的颠簸也没有。贺云卿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当即坐下来尝试了十数遍，但是，灵气却好似被甚么东西阻住了普通，任他尝试了多久，始终没有任何窜改。

燕枯心悄悄点了点头。行动轻柔地把贺云卿放到他背上，再悄悄地把他背下山，直到二人停在寓所前，他方才缓缓放下贺云卿。

不过睡了一觉醒来，燕枯心却成熟了很多。一双黑眸中淀积着慎重，再不复曾经涣散的模样。他本日身穿一件玄色的道袍，不但衬得他年事更大了些，更有一股难言的威压缭绕在他身周。贺云卿见到他这分歧的模样，心下自是有些惊奇，因此第一眼他也没有急着打号召，反倒怔在那边没有吱声。

现在他把他的师兄弄丢了，他要去那里找他的师兄？

燕枯心拳风挥开仗光，一步一步，不肯放过一丝陈迹。水蓝色的长袍沾上黑灰，下摆被火烧了一半，燕枯心也未曾在乎，他只是一心一意地寻觅着，越找越绝望，越找越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