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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冬杏正在灯下绣着香囊，只闻声殿门一响，还觉得是若儿又返来了，哪知刚起家却猛地被人抱进了怀里，她惶恐昂首一看，未及叫唤，便被人捂住了口鼻，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手足麻痹，晕乎乎不省人事了。

屋门一翻开，一股呛鼻的药味儿便劈面而来，芳芹坐在榻上，容色如雪，目光板滞，长发披垂在肩头，如墨玉普通。

冬杏却苦苦劝道，“娘娘还是明早再去吧，等会儿皇上过来，如果见不着娘娘，会见怪奴婢的！”

她走了没多久，素秀便领着几个没割洁净的寺人慌里镇静到了廊下，避开了守夜的小潘子，从前面绕到了殿门口，因见殿里灯光犹亮，便觉得若儿定在内里无疑了，因而便将那些寺人放了出来。

清理了闲杂人等，他回过身来看，却见若儿靠在软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上纱雾般的烟霞蜀锦宫装，和着那一头乌云堆雪的长发，衬得她的小脸儿仿佛能掐得出水来。

她说话间吐气如兰，那嗓音更是软糯甜嫩，他听了，直痒到了心底去，手一用力，差点把她的腰掐断了，“你当朕谁都情愿凶吗？朕那是爱你疼你宠你，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我又没走远，你守在这儿，如果皇上来了，你去叫我一声就是了。”

芳芹却像是没有闻声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嘴微微张着，像是傻子普通。

“此事一言难尽，那你呢？你如何也在北朝都城？”

芳芹双眼闪现出泪花，嗓音再次哽咽，“城破之日，奴婢本来是逃出了将军府的，但街上到处都是北朝兵士，奴婢内心惊骇，怕落到北朝兵士手里没好了局，便又跑了归去，一向躲在夫人屋里的大立柜里，等北朝兵士撤了，奴婢才又逃了出来，未曾想，避祸的时候，却又被个混|蛋抢去做了妾，那混|蛋是北朝人，就住在这帝都城里，原也有些家业，却因好赌成性，式微了产业，弄得衣食不周，便常常拿我出气，又将我卖给了别人……”

若儿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这些都畴昔了，今后你就放心留在我身边，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而尉迟夙那里晓得她在想甚么，只又与她说了几句闲话,就要她退下,但她却保持着和顺的浅笑，眸光流转，语气当中带了期盼,“表哥，我煮了莲子汤，最是补气养神的，连淑妃姐姐吃了也说好，一会儿宫宴散了，你要不要去我那边尝尝？”

她又被吻晕了头，小脸儿发烫，心怦怦直跳，像是小猫落空了利爪，再也愤怒不来，怔怔地望着他分开，过了好一会儿，仍觉他的气味缭绕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