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秀渐渐舒了口气,像是缓过一阵,她拍拍濮阳的手背,浅笑道:“劳烦娘子送我回房。”
晋王冷眼看着他们吵嚷,俄然出声道:“七娘如此气定神闲,该不会早已得知要立太孙?”
世人齐宣称是,施礼退下。
代王都快哭了,缩了缩身子,又忍不住道:“七娘,你晓得阿爹疼你,纵不答允,也不会指责你的。”
因天子这一系列官员变更,加上他对萧德文所揭示出的看重,京中比年味都淡了几分。
太子贤明,与他来往俱是贤臣能臣,这一番动乱,齐国元气大伤,朝中能者皆去,留下的不是媚上奸佞者,便是平淡度日者。与此同时,诸皇子也开端争夺太子之位,此中以豫章王呼声最高,仿佛已有新储的架式。
濮阳表情很差,敬爱的阿秀过了年后不见病愈,反倒日趋加沉痾情,她在家闭门不出,照顾驸马,这些人却乱哄哄地都赶了过来。
此言一出,余下三人当即应和。
朝中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气愤者有之,思疑者有之,反对者有之,欲趁机先行凭借者亦有之。
荆王也是如此说话。
都城当中的军队有三支,一为羽林,宿卫大内;二为虎贲,保卫皇城九门;三位金吾卫,主管京师治安。除此以外,距京师两日路程另有五万锐士,称为玄甲军,这支军队眼下由车骑将军卫攸统帅,然玄甲军太远,快马来回也需四日。
濮阳神采猛地冷了下来,看着晋王冷冰冰地开口:“晋王兄这是何意?立储之事,干系国本,对丞相尚且不肯明言,对我就肯了?晋王兄未免太高估了我!”
刚走出两步,卫秀又似不经意般道:“殿下与执金吾可有友情?”
“何人主羽林?”濮阳急问。
卫秀拉过她的手,握在本技艺中,以此来欣喜她,口中换换地说道:“陛命令母舅出京,必不是心有猜忌。若猜忌,便不会让他在此关头,去那样一个紧急的位置。我猜想是陛下想要练兵了,王氏的名誉,海内皆知,在军中也有号令力。就这一两日,相府必会来人相请,邀殿下畴昔筹议此事。殿下无妨听听丞相的意义。”她们最要紧的还是京中,处所一来权势稠浊,而来也不易节制,现在国富民丰,处所想要生乱也不是易事,倒可临时搁一搁。
卫将军张议,在朝中一贯独来独往谁都不靠。看来陛下是要择中正之辈,帮手长孙了。
她面色惨白,嘴唇因痛咳过一阵,而显得非常鲜红。濮阳忧心不已,忙道:“你去歇着,要用甚么药?我令人去取。”府中囤了很多药材,就是为卫秀筹办的。
濮阳提壶,替卫秀杯中换上热茶。卫秀毫无所觉,目光一向对着面前一处,却又没有在看那边,沉浸在本身的思路中。
卫秀摇了点头:“不要轻动,羽林、虎贲、金吾卫,陛下盯得最紧的定是这三处。”这个时候,可不能被人拿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