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立新君,就怕押错了人,满盘皆输。谨慎一些也好,即使不能得首功,但繁华老是在的。
堂前的门路上铺设厚木板,以便轮椅高低,可见王氏世人待新驸马非常周致。
王丞相看看濮阳与卫秀,捋着须,笑着道:“若不急着走,便与我去书房再谈。”
本日并非休沐,相府男人俱都或赴衙或上学,留在府中的便只女眷。回帖用的便不是王丞相的名义,乃是老夫人亲下。要她们不必等明早,本日便过来,家中早已筹办好了,要设席接待。
“丞相留殿下与我下来,怕不止于此。”卫秀缓缓道。若单是萧德文撺掇着天子去祭燕王,这也不是甚么大事,染上风寒,也只是刚巧罢了。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阿秀是个好孩子。”
初度登门,该当携礼而至。外祖家靠近,礼不在贵重,而在知心。这此中的分寸,卫秀掌控得甚好,显见是细心考虑过的。老夫人见此,心中便多了一分欢畅。
世人明日还得夙起,或往衙署办公,或入家学读书,天然闹不得太迟,戌时过了没两刻,丞相便宣布散宴,令儿孙们都早些安息。
卫秀低首一礼,以示谦逊。濮阳也是浅笑。
王丞相见她不知,面上可惜更甚:“世易时移,竟使豪杰知名。”
说到先皇后,濮阳亦是伤感,只是见老夫人眼中含泪,又忙岔开话题,逗着她笑,边上舅母们也是妙语连珠,不遗余力地让老夫人欢畅。
一席家宴,宾主尽欢。离席之前,王淳还与卫秀约了,过几日,便要登门拜访。
闲事算是说完了,接下去便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二人便一划一着丞相府的回应。
这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家宴,也无人在乎有乐无乐。
一入书房,王丞相便开门见山,问濮阳道:“七娘经常入宫,可知陛下因何骤病?”
卫秀皱了下眉,濮阳也是沉思。王丞相端起茶盅,饮了一口,并未急着说下去,而是看二人反应。
太子迟迟不立,旁人觉得天子还在考查诸王,但王丞相已然必定天子底子是对诸王都不满。
待金乌西坠,二人便清算划一了,乘车出门。
卫秀搁笔的行动略微顿了下,一笑罢了:“再是讲究,也无外乎衣食住行四字。”
濮阳笑与卫秀道:“外祖母一向念叨着驸马,本日畴昔,便让白叟家好都雅看。”
濮阳在老夫人身边,开初略有担忧卫秀不能应对,此时见她得心应手,只言片语间便使夙来心高气傲的王氏后辈佩服,不由一笑,回过甚去仔谛听老夫人说话。
王丞相是朝中柱石,对天子心机也格外留意,普通人此时多数叹一句天子对东海郡王真是好,便是晋王,他将此事散出,也许也不是顾忌萧德文,只是妒忌罢了。但王丞相已然发觉此中不对。他面上略显出游移,一双衰老的眼眸却精光四溢:“七娘常在圣上摆布奉养,可知陛下对东海郡王有何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