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珍珠听到青栀的哭声眼皮就开端跳,赶紧跑出来,“青栀,我瞧着雨竟是又大了,你且叮咛厨房去煮些姜汤,给大师驱驱寒。”
胡嘉身后跟了一队练习有素的亲卫,满是谢家军里的精英,个个肩宽体壮,气势严肃,身侧挂一柄长刀,乌沉沉立在廊下。闻言,都拘束地望向胡嘉。胡嘉打眼往屋内看,腾跃的烛火中,青栀正哈腰给一个素白玉瓶装箱,只粗粗一眼,那玉瓶通身出现的柔光就让贰心头一跳,他朝后张望,正要叮嘱两句,见亲卫们脸上一样暴露了谨慎翼翼的神采,到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长街绝顶俄然传来一阵短促的蹄声马嘶,姜渔扭头看去,声音渐近,还带着咣咣的敲击声,声音所到之处,亮起一排排灯火,很快,整条长街都亮了起来,蜿蜒缠绵到看不清的远方。
一扭头,却瞧见姜渔抹起了眼泪。
他浓眉微拧,半晌,他咬牙翻身上马,扶正了斗笠,马鞭轻扬,良驹似离弦的箭很快冲进雨幕消逝不见,紧接着又是一阵短促的马蹄声,门口那乌泱泱的人群立时没了踪迹,只闻声哗哗的雨声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珍珠长舒了一口气。
跟来的青栀狠狠剜他一眼,抢过箱子,“你抢甚么?这些蜜斯最爱的东西天然要我亲身脱手,你粗手笨脚的,弄坏了如何办?”
不是说新夫人怯懦如鼠,是个连打雷都要躲在床上抹泪娇娇蜜斯?
姜渔立在廊下,盯着头顶悄悄摇摆的牛皮纸灯笼发楞,耳边不时传来青栀和珍珠的爆喝之声,那些军汉都跟哑巴似的,大气不敢出,感觉好笑。
胡嘉还沉浸在姜渔方才的那番话中,被她一喊,抬脚根了上去,笑道:“夫人客气了,任凭叮咛。”边说边转头给那大胡子军汉使眼色。
提起自家爹爹,姜渔的语气里便带了丝高傲,青栀赶紧点头拥戴,“我家蜜斯就是短长。”
胡嘉自知理亏,讪讪地看着青栀笑,“我这不是想帮帮你嘛,这东西重,你批示我来搬,我力量大。”
万一不谨慎磕了碰了,把他们卖了也不敷赔。
“蜜斯又想老爷和夫人了吧?”青栀眼圈一红,吧嗒吧嗒地抽泣起来,“我薄命的蜜斯……”
青栀闻言,擦擦眼角的泪,大步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他们都是些苦出身的男人,在没有插手谢家军之前,好些人还在地里种庄稼呢,固然现在成了谢家军里的精英,是吃军粮,拿军饷的端庄军汉,但这些好东西他们那里见过?乃至连听都没传闻过。并且传闻新夫人的故乡王城非常富庶,那边的女子都是娇宠的不得了的,身上穿的随便一件衣服就得抵上他们一年的军饷。
“快,汤河要发大水了,大师都往小汤山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