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还浑身是血躺在那，李货郎和李母也觉得打死了人，二人一时全没了主张，李货郎吓得将染血的扁担扔了出去。

李母被气得一个倒仰，坐在地上就欲嚎哭，李父躲那吃了一个煎梨，出来怒道：“你哭个甚。儿子前头阿谁媳妇就因你和离，你又要作没这个？再离一个，还从哪再讨一个来？她不做事就不做事，服侍得大郎欢畅，比甚么都强，就你个婆子要肇事。”

小李氏最知银钱的好处，问：“她手头竟有这么多的银？”

一时李家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的，还是一个邻舍细心些，看了看方氏，固然眼看着不顶用了，到底有一口气在。

李货郎非常爱好女儿，李小娘子不过八九个月，生得白白嫩嫩，大眼小嘴，整天含动手指儿笑。抱起女儿颠了颠道：“三娘将囡囡养得这么般好，那里不会做娘。你只是不会那些琐事，算不得甚么。大儿也懂事，你做他继母，尽管支唤他。”

小李氏安抚道：“阿娘不急，我倒要会会她去，看她有多少的本事。”

李货郎动动嘴唇, 道：“摆布阿娘你也做惯了, 三娘会做甚么饭食？她养那手指都拿脂膏养着的, 又留了好长的指甲。”纤纤素手，悄悄往那床帐边一搁，万种的风情无以言说，李货郎微眯了眼。

齐氏心知内里有鬼，不过，她也懒怠奉侍李母陪她作戏，深思李氏母女是要她筹划家事。因而做了三日的夹生饭，吃得李家高低不消化。

“这有何使不得？”李货郎应了，又点头，“你只面薄。”

“这倒是三娘的本份。”李货郎快愁死了，“只她实做不来，饭半生，肉也不熟，别都吃坏了。”

“大儿这年事，让他与我靠近实难堪了他。”齐氏给李货郎捏着肩，“不如，李郎帮我叮咛一声？”

小李氏转脸去李母房里道：“阿娘说的是，这妇民气毒，半点不知心疼人，连枕边人也是算计的。”内心更加防备起齐氏来。

齐氏被逮个正着，干脆不做饭，只在街上现买了吃。小李氏又教两个侄儿，齐氏买很多，他们就少吃些，剩得好些饭食；等齐氏买少些，他们就多吃点，嚷着阿娘不敷吃。直把齐氏气得红了脸，又发作不得，只在李货郎面前哭道：“李郎娶错了我，我只是个没用的，些些小事都做不好，小郎、囡囡有我这娘，哪得好的顾问。”

齐氏温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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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货郎自拿了银钱给大儿，让他午间去买些吃食，晚间他归家，自会带返来。

齐氏嫁进李家，她带着好些金银，手头豪阔，李家自是收着些，不太敢教唆她，李母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对方氏非打即骂，对着齐氏不满归不满，到底不敢脱手，只敢碎着嘴骂。饶是如此，还被齐氏给讨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