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双目赤红，怒而起家：“明府算无遗策，只把民气置于何地？”

何栖眨了眨双眸，偏过甚，沈拓便将雀钗插在她的发间，年代令她的端倪越加温婉，那些青涩褪尽，好似枝头熟透的果子，丰盈饱满。

阿娣动摇手：“阿息饶了我罢，我又未曾生得翅膀，如何到屋顶去。”

沈计抱怨几句不再提及，县里贴了布告，何栖见沈计贴身小厮鬼鬼祟祟出门刺探，便与沈拓道：“阿计那边，怕是未曾瞒畴昔。”

真好，此生别无他求。春来，许有归期。

阿息不依，嘟囔道：“阿娘哄我，阿爹去了禹京，也不知几时返来，谁知要等几日。”

沈拓将握紧的手背在身后, 低声道：“好兄弟，暂去乡野避过风头, 家里的船只你总认得, 众位兄弟也是可托之人，设法带口信来。”

“哥哥请回。”

季蔚琇笑道：“沈郎君但是在怪责于我？”

沈拓道：“阿圆，且先宽解，阿翎比你我还强些。困于一地，不比四海为家来得安然。”

“娘子，门子来报信，郎主本日归转，车都到门外了。”

何栖掩唇只暴露笑眼，道：“我与功德与大郎说。”

沈拓借着为她理落在颊上的发丝，掩不住的高兴：“既应了你，哪敢晚回。”

阿息赖在何居住上：“阿娘帮我搬了梯子，我上去捉了鸟雀来。”

阿息不知母亲为何俄然难过，依在她身上够她垂在地上衣带，咕咕叽叽说些玩弄了人的对劲事，忽闻守门的仆妇面带笑意，仓促跑来报信。

何栖拿了一把伞立在院门中，衣摆拖在泥水里，沈拓站了半晌这才回过身，与何栖道：“也罢，阿翎安闲惯了，拘他在一地，反不如他的意。”

季蔚琇点头，问道：“沈郎君与施翎异身而处，不知又当如何？”

沈拓点头道：“你我也只作不知。”

沈家水运早在桃溪一家独大，又在宜州占去一席之地。何家旧宅迎得旧主，铺新瓦刷红漆，院中挖渠引水，又植各色花木，上一屋主不识风雅，倒将一些古画尽折与了沈家，虽非名家传世之作，却也经得赏玩。

何栖发笑：“莫非陪你闹才是风趣。”用手帕拭去他额间的汗，道，“可惜你施叔父未曾转家，他倒能陪玩闹。”

何栖不由想起他幼时施翎抱着飞上蹿下，累得喘不过气来，思及都惹人发笑，摸摸他的头道：“阿娘也不会，等你阿爹返来。”

沈拓思此，悲观苦笑，告别道：“是沈某打动扰明府清净。”

沈拓痛失厚交兄弟不免迁怒，道：“他纵无知也比丢命流亡强些。”

阿娣笑道：“我又不是郎主，会轻身工夫。”

沈拓不答反问：“明府那日但是成心让阿翎晓得芨州州府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