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栖道：“那你在院门口看着有无货郎、箍匠路过，家中积晒得好些鸡毛、鸡内金，不拘换甚么来，掸子、竹漏、篾箩。遇着箍匠就喊出去，将锅盖、炊桶都箍得紧些。”

齐氏张了张唇，喉咙干涩，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栖一时摸不准她的脉，只是笑着应和，多余的一句不问一句不说。齐氏也不觉得意，守了一边坐下，又夸院中花木。

沈计写了几个字，又问：“阿公，嫂嫂与阿兄端的要买船吗？”

大李氏辩驳道：“她现在还是你的婆娘，今后谁知是不是，没得叫她带坏。”

何秀才伸手摸他的头，和缓了面庞问：“小郎为何发问？”

大李氏见他气得短长, 不敢再多说，讷讷住了嘴，掰了米糕与孙儿孙女。小李氏立在窗下用手帕托着杏脯吃，听李货郎生机，迷惑地侧了脸，心道：阿娘哪日不说嘴的，也没见阿兄动气，本日如何气得连脖子都粗了？这内里定有甚么原故。

沈计一起走一起想：阿娘无事从不登门，本日来也不知为着甚么。莫非她晓得阿兄与嫂嫂买船的事，上门来问个究竟？如果她试我，我必然不能露了口风。若不是为船，就是在李家跟人吵了嘴，来找阿兄撑腰。又或者听了甚么人的挑嗖，来找嫂嫂的费事。

齐氏再厚的脸皮也如火烫，笑容如何也挂不住。

沈计揖礼道：“阿娘情意，沈计不肯收受，家中这些人，又有阿兄又有嫂嫂，另有阿公和施大哥，哪能暗里一人独食？”

阿娣拿了扫把，开了院门，边等着货郎、箍匠边闷着头扫地。

齐氏只当沈计体贴，拉过篮子唤阿娣装盘：“小郎尝尝阿娘做的糕点，你温书肚中饿了，也能够垫巴垫巴。”

沈计点头，暗下决计好好读书，不负兄嫂所期。

阿娣喜得连连点头应下，起家道：“我粗手丫头，也只做这些好使。”走了几步又道，“竹漏我就能编呢，不必另换来。”

倒是李货郎皱眉开口：“阿娘说得甚么话, 怎好叫他们母子反面。”他比来身材有了转机，脾气也软和了一点。

齐氏又问本身做的衣裳可称身。

阿娣眨了眨眼，记起齐氏来，这是自家郎主的亲娘。本身没比及货郎，倒把货郎娘子给比及了，也不知她会不会与本身的换鸡内金？又想起她是个爱哭的，上返来就哭了好久，这回……偷偷看了肯齐氏，公然又没个笑容了。

何栖让阿娣拎了一小桶洁净的水，坐在廊下包粽子，她包的角粽小巧小巧、精美敬爱。阿娣立在她身后看得眼直，笨手笨脚试着包了一个，如何也兜不住，连个角都立不起来，想着是不是包了太多的米，又去掉好些，这才包得了一个，只是松疏松散，不成形。

沈计心中防备，她一近身，便连退几步，拿一对清灵的眼睛看着齐氏，揖礼道：“阿娘，儿子已非小童，不好如此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