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只当沈计体贴，拉过篮子唤阿娣装盘：“小郎尝尝阿娘做的糕点，你温书肚中饿了，也能够垫巴垫巴。”

齐氏嘴角含笑：“媳妇说得见外，不过做娘的带些吃食给亲儿。”摆布看了一眼，问，“如何不见小郎？”

何栖领她进屋，回道：“许是乍见婆母，心中冲动，这才失了礼数。”

沈计点头，暗下决计好好读书，不负兄嫂所期。

何栖让阿娣拎了一小桶洁净的水，坐在廊下包粽子，她包的角粽小巧小巧、精美敬爱。阿娣立在她身后看得眼直，笨手笨脚试着包了一个，如何也兜不住，连个角都立不起来，想着是不是包了太多的米，又去掉好些，这才包得了一个，只是松疏松散，不成形。

大李氏辩驳道：“她现在还是你的婆娘，今后谁知是不是，没得叫她带坏。”

李货郎直眉赤眼道：“三娘是夫死再醮, 不是心性不好。”

大李氏见他气得短长, 不敢再多说，讷讷住了嘴，掰了米糕与孙儿孙女。小李氏立在窗下用手帕托着杏脯吃，听李货郎生机，迷惑地侧了脸，心道：阿娘哪日不说嘴的，也没见阿兄动气，本日如何气得连脖子都粗了？这内里定有甚么原故。

何栖谢道：“劳婆母挂记。”

齐氏听了内心窃喜，责怪道：“衣裳的料再好，因为珍惜不穿，放着反不利坏了。”又将带来的篮子翻开粗布，让何栖看内里软蓬蓬的米糕，道，“这是我阿娘传我的技术，苦涩适口，费了好些糖霜、蜜枣。幼时家中，一年都不见得能吃到一回。”

何秀才公开感喟，点头应允。

卢继送了一小袋的糯米给沈家，何秀才见了馋起糖粽来，何栖记起家中另有一小捆干箬叶，烧水煮得软了箬叶，拿抹布一张一张净，又与阿娣浸了糯米，。

何栖道：“婆母用得好料，大郎与小郎珍惜，都舍不得穿呢。”

齐氏冒充推让了几句，还道：“媳妇去忙，我又不是平常亲戚，不消特特相陪。”让沈计去写字，出来立在廊下看何栖包粽子，细声细气地把何栖的技术夸了又夸。

齐氏挎了篮子穿得划一上门，迎头就是漫天泥尘，所幸米糕拿粗布盖着，没有弄脏。又气又急斥道：“你这个丫头好不晓事，洒扫洒扫，你也不洒点水，扬得一片灰尘。”

李小郎似懂非懂咬着米糕。

阿娣顿时怕起来，扔了扫把，一溜冲回院中，一气跑到何居住边喘着粗气道：“娘子不好了，郎主的阿娘又来了，又是要哭的模样 。”

.

齐氏挨着案几坐了，接过果茶，笑道：“是我白担忧呢，恐怕她无礼获咎了人，让你与大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