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如针尖的视野，望着人时，像能在人身上扎出洞来。

当初分去金海桥时，她委实颓唐过一阵子，幸而彼苍有眼，将一份大好出息放在面前，教她如何不喜？

“乳母，我从行宫返来今后，真的……真的能进钟粹宫吗？”红柳再次问道，目中另有几分不敢置信。

东风缓缓拂来，不知卷了那边的落英，几枚浅嫩的粉色花瓣儿，随风一阵起落，盈盈委地。

“傻孩子，自是能的。”邓寿容笑道，语气非常笃定：“宁妃娘娘那边我已经禀报过了，到时候不过随口一提的事儿，准定能成的。”

“怪道给了这很多呢。”老宫人咂了咂嘴，尽是皱纹的脸上，并无太多情感。

邓寿容整了整衣衿，一脚踏了畴昔。

邓寿容面上浮起对劲的神采，点头道：“如许才对。在宫里头，最忌那嘴巴不坚固、遇见点事便到处乱嚷嚷的。这等人，主子断不敢用。再，若叫人晓得了我们是母女，我就不好明着把你往钟粹宫领了，会有人闲话的。”

这等功德，俄然便降至面前，她总觉像在做梦。

一见邓寿容，那老宫人立时谦虚地哈腰施礼：“邓掌事吉利。”

“您老瞧好儿吧。”老宫人点数结束，颤巍巍将红封塞进怀里，又几次掖了好几次，确保藏严实了，方抬开端。

现在，邓寿容对她又这般照拂，竟还冒着风险将她唤至此处，殷殷叮咛，可见是真拿她当女儿看的。

红柳见了，忙双手接过，凑在鼻边闻了闻，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欢乐隧道：“是我最爱吃的枣儿糕。多谢乳母还惦记取。”

接下来，她却也未曾回仁寿宫，而是转上了一条少有人行的夹道。

邓寿容含笑看着她，举手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你认我做乳母的事儿，除了罗喜翠，可另有旁人晓得？”

老宫人没说话，躬身行了一礼，算是应下了。

说到这里，她又轻声叮咛：“只你自个也要争气，在行宫里头好生当差，分拨下来的活计皆要做好，莫要给人落下话柄，晓得么？”

纵使早知有此机遇，红柳彼时亦冲动得两手发颤。

有背景当然是功德，只是，这些混到高位的大宫女，哪一个没有仇家？

邓寿容“呵呵”笑了两声，取出帕子来拭了拭嘴角，眼风向她身上一掠。

“您老慢走，我不送了。”邓寿芳挥了挥帕子。

她对这里似是颇熟，先是去了一处坍塌的废殿，在里头盘桓半晌，待出来时，她已是一身末等宫人的服色，脸上也抹了些灰，旁人瞧着，怕是再也认不出，这竟是钟粹宫的大宫女，只会觉得那不过是金海桥最浅显的宫人。

红柳闻言，一脸慎重地点了点头：“女儿晓得了，再不会奉告人去。”

到得此处，邓寿容走得更加谨慎，每遇着人，老是早早避开，便如许一起讳饰着，直绕了好长的一段路，最后竟分开了东六宫的地界，一起来到了金海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