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看她，他弹得极其专注。

陈北尧笑笑，向老荀敬了杯酒。

叶微侬则拉着慕善，在一旁沙发坐下。

他对霖市经济生长见地奇特，对荀市长侃侃道来，一副年青有为的企业家做派。

他话锋一转：“赵副省长被汲引进京，省委空出一个名额。传闻要从霖市选人。你更看好谁？”

只是简朴站在那边，就有一种平和而安宁的力量。

“这是我家老荀。”叶微侬含笑，又对慕善二人道，“你们叫他老荀就好。”

慕善心下感激，举起酒杯，却被陈北尧从手里取走。他笑着对她道：“还不叫师兄？我替你敬师兄。”

慕善点头，笑了：“竟然这么巧？”

他的神采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和败坏，天使般喧闹夸姣。唯有双手像是有了生命，于琴键起伏腾跃。

他真的再无半点昔日和顺、沉默、哑忍。只要他想要的，老是直接、狠厉的打劫。

慕善没吭声。

可半个月后，一件颤动霖市乃至全省的丑闻，像一场暴风雨，狠狠袭向霖市向来安稳的宦海。

未料老荀淡笑，四两拨千斤：“琴如其人。”

落地玻璃外，植物在夜色中郁郁葱葱，像一条绿色的静止的瀑布。在画与树的背景里，视野里只要一盏鹅黄的灯，高高垂在一角。

一架乌黑如墨的钢琴，悄悄耸峙在灯下。

他的女人是H大高材生，洁净朴重的小师妹，亦是在荀市长面前的加分项；他对爱人和顺庇护、密意顾家，更与荀市长对叶微侬的埋头，异曲同工；

走到车前，司机为她开门。一低头，便看到陈北尧一身笔挺清隽的墨色西装，手搭在膝盖上，盯着她，清冷的眸似有暖意。

慕善本来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头看过来。

固然只要“琴如其人”这个虚得不能再虚的评价，可老荀较着对陈北尧印象不错。两人聊了大半个早晨，谈及霖市大多数中小型企业经济转型困难，竟几次令老荀蹙眉沉吟，或是愉悦浅笑。

痴痴沉默对视，直到身后传来掌声。

“慕善、北尧。”

到处投其所好，却又自但是然。

一曲哀伤卡农，气质高洁纯洁，任谁看到当时的陈北尧，都会被他狷介孤傲的姿容佩服；

就算他日荀市长将他引为知己，慕善都不会觉对劲外。这个男人，做甚么事都有城府预谋。只是不晓得他结识荀市长，是为了守成，还是进取？

君子之交。

慕善不吭声。

慕善一口茶呛在喉咙里。

白日他却信守承诺，从不影响她的事情、糊口。只是每天有鲜花送到办公室；时不时有经心遴选的礼品放在车后座。

“嗯，我们投他一票。”

她的统统行李被搬到他家，正式成为他的女人。而他更是食髓知味，即便伤未病愈，每晚把她往欲望的深沼里拖，让慕善真正见地到，一个压抑多年的男人的深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