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看了她一眼，薛老夫人低头轻叹：“实在我也晓得，你们和离以后，我本不该再来寻你……毕竟……”

这一个月里，实在薛老夫人给她下了好几次帖子，苏蘅担忧她是想劝和，一向都不肯见她――没想她竟然亲身找上门来了。

“至于骨灰，”薛老爷感喟：“顺从他的遗言，撒入澄江中了……我们便只能拿了他生前的衣冠……为他立了灵位……总不能真让他身后无所凭恃。”

她仿佛是俄然明白薛老夫人的蕉萃是为何而来的了――她鬓角重生的白发，以及她身上素净的衣衫――虽说长辈过世没有守孝一说，但是为人父母，后代过世，心中不免会哀思。

所谓运气，让她重活，实在本就不是为了给她机遇窜改运气，而是把她当作了困兽，玩弄于手掌之间吗？

然后，便是无尽头的头疼，不安，惊骇，惭愧，无能为力……各种令人不快的气味奔涌而来，苏蘅感觉本身几近将近堵塞了。

“是我想岔了，”薛老夫人见她那神情，自责道：“我只想着青儿……却忘了如果你选的话……那孩子于你而言也未免太难堪了。”就算和离了，曾经的婚姻却也是究竟，苏蘅帮手选孩子过继的话，那孩子是不是要奉她为母，若奉她为母，她却偏与薛牧青和离了且今后都不成能回薛家……不奉她为母的话，这孩子又很难“名正言顺”。

苏蘅没有比及薛牧青从任何一个方向出来，只比及了薛老爷与薛老夫人。

可惜，不管其别人如何变，薛牧青只怕是不会变，趁着薛牧青不在府中，她也该好好地筹齐截番了。

既然和离了，既然分开薛家了，上辈子那些事，也该是时候放下了。

“这么说也不对，实在我一向都晓得，你是介怀的，”薛牧青的声音有些低沉：“实在，我就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苏蘅推开薛牧青书房的门，出来以后又关上，谨慎翼翼拉开书架上的暗格，苏蘅正要把藏在此中的函件拿出来，却听得身后有人道：“阿蘅，你在做甚么？”

苏蘅到底是没有转头。

“昨夜便回了城里，下着雨，想着你该是睡着了，以是没畴昔怕吵着你了。”薛牧青的身子挡住苏蘅的来路，声音降落：“阿蘅，你到底在做甚么？”

苏蘅心中嘲笑，却听薛老夫人道：“青儿生前最在乎你的设法，如果你挑的孩子，想来他在天有灵必然也会欢乐那孩子的。”

“产生了甚么？”薛牧青已经来到苏蘅跟前，却一向没有开口，苏蘅心中慌乱，抓住薛牧青的手臂：“是不是……出了甚么事了？”

薛老爷悄悄一叹：“一个月前，彦书来信，说他已经死了……临死前的遗言……是不想让然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故挑选了火化――彦书总不能拿这事来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