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哥儿,你今儿这是咋了,怎地把人往死里喝?”
“娘,儿子想你了。”
街道两旁,尚未打烊的商店店家,扑灭灯笼照明。
历经光阴与烽火的两重浸礼,这跟从沈万军打下大大国土的将军冠,早已不似最后那般敞亮如新,上面如何都擦拭不洁净的暗红血渍,也早已叫人分不清究竟是帝王之血,还是江湖中某些宗派至尊之血了。
沈凉从没做过这事儿。
“你哥从小就对这玩意一点兴趣都没有,脑筋里只要阿弥陀佛,儿子,爹就你们两个男娃,如果你都不肯接下这顶帽子,那爹和你那些叔叔伯伯用命打下来的这偌大师业,可就真得拿去喂狗了。”
晋王眼下,无人可伤其分毫。
笑罢,沈万军又蓦地面色一凛!
“娘,我和院里的丫环们都长大了,哥还在寺里修行,虽多年未曾来信,但沈万军经常派人去看望他,传闻他佛根深种,有望成为寺里下一任主持。”
之以是晋城百姓们会有此顾忌,纯属是沈凉替其他富朱紫家的恶少背黑锅。
“不筹算再等等我哥了么?”
门外长年奉养摆布的貌美丫环们,早已各司其职,端热水的端热水,捧毛巾的捧毛巾,小梅率先上前,递来一杯不知换过几次,只为保持温度的醒酒茶。
那便是——强者制定端方,弱者从命端方。
呃。
可他们当真是曲解沈凉了。
“沈凉,接了这顶冠,你就要担当起我晋州千万百姓的存亡安危,你若怕被压死,那爹便寻别的体例,天然也还是保你平生繁华繁华。”
以是沈凉的及冠礼,免除了诸多烦琐流程,乃至筹办的头冠,也不是三顶,而是只要一顶。
但不管是沈万军还是沈凉,都生来喜好剑走偏锋,特别是平生交战无数的沈万军,就更推行一条行事原则。
沈万军没有急于给沈凉戴上,摇了点头道:
念及至此,沈凉倒满杯中酒,这一杯,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姐还在内里飘着,上个月来信说去了通州极北之地,到大炎与北寒交界处逛了逛,跟我臭骂一顿那边的男人脾气粗鄙,娶回家的婆娘一个叫他们不利落,当街就打,涓滴不顾情面,实在把她气得不轻。”
常态化的及冠礼,流程是极其烦琐的。
“没咋,就是感受来了,喝酒如饮水。”
沈凉应了一声,接着便在梅兰竹菊四大丫环带领的丫环团队服侍下,井然有序的完成了梳洗换衣。
晋城出产的冬炉酒,被老鸨亲身装进美玉打形成的酒壶中,一壶接一壶的奉上桌来。
……
翌日凌晨。
继而小兰在沈万军的授意下上前,沈万军捧起将军冠,来到跪在碑前的沈凉旁侧。
“晓得了。”
沈万军嘿嘿一笑,眼中尽是赞成道:
“那些睁眼瞎都说我沈万军的小儿子是个纨绔废料,可要我说,这天底下比我小儿子还聪明的人,今后再数五百年也生不出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