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他看起来少了常日里的锋利冷酷,多了几分脆弱。苏邑俄然有些不忍,他踌躇着捏住杨榆下巴,强行让他松开嘴唇。与此同时握住杨榆的手,催动内力帮他顺着体内血脉。垂垂的,杨榆渐渐安静下来,非常温馨地躺在床上。
“门主,再往前就是澂水了。”马车停下,第一辆马车的门帘从外被翻开,面貌秀美的女子低垂臻首,恭敬地说。
苏邑眼神冰冷,他一挑眉,调侃道:“莫非还不敷吗?”
他的声音固然还是衰弱,却已经听不出涓滴脆弱的感受了,坚固得仿若一块冰,将统统的伤痛都冰封起来,放在了连本身也看不到的处所,如许自欺欺人地活着。
“既然没有,为何不能把解药全给我?”
苏邑油盐不进地笑了笑:“你并未将事情做完,我为何还要信守承诺?”
“你说得对,”杨榆欣喜地勾起唇角,他将手抚上胸口,“我和你最大的分歧,就是我的心已经死了,但我也比你更无顾忌。你说,如果现在我们俩处在的游戏是同一个游戏,最后谁能赢?”
游移了半晌,苏邑想要抽脱手,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面前的男人眼神渐渐复苏过来,冷冷地盯着他,那目光让他感觉遍体生寒,想动也动不了。
“也是,”杨榆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明白,你看,你们统统人武功都比我好,和你们比拟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浅显人,你另有甚么事需求我做的吗?”
衰弱的声音传入苏邑耳中,苏邑浑身一震,愣愣地低下头,只见杨榆一只手紧紧拽着他不放,神态还未曾复苏,眼睛半睁半阖,内里竟然有一丝水光,嘴唇微微翕动,似在梦话,似在祈求:“师弟,别怕……疼也不能叫……别怕……”
这日一早,汾陵城当中就驶出两辆马车,一起北上,正中午分已经到了罕见火食的处所。
“这是另半粒解药,”他想了想,从怀中将瓷瓶取出来放在床沿上,微浅笑道,“你早晨发作声音太大,吵得大师睡不着。”
“没有。”
“是。”门帘重新合上,红衣从始至终都未曾昂首。
杨榆眨眨眼,将解药吞下,时候尚早,他百无聊赖地问:“你恨我,是因为我杀过你两次?”
“你杀了我后,我母亲吃惊,突发心脏病也死了,父亲原本身材也不好,苏家快垮了。我能看到那边的环境,我却不能归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倒下,看着父亲倒下,看着苏家倒下,我却不得不在这里做莫名其妙的任务,回不去。”苏邑安静地说,“你说,我该不该恨你?我每一次看那边天下的环境,对你的恨就多一分。对你们这类草菅性命的人的恨,就多一分!我恨你,却不会杀你,因为我不想变得和你一样。”
真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