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一个激灵从车上坐了起来,颤着声音喊了一声:“爷——”
我闻声棺材里的大钱哗啦哗啦直响,那动静就像是在棺材内里往我这边来回乱碰,撞得棺材板啪啪乱颤。要不是我晓得棺材内里没人,必定感觉有人躺在棺材里推着半棺材大钱儿往我这边撞。
如果让狼搭了肩儿,就得从速抓着狼爪子往前拽,把狼拽得贴在身上,本身拿脑袋顶着狼的下巴壳子不让它张嘴,卯足了劲儿往村里跑,跑归去就有救,中间顶不住了就得喂狼。
我不这么干不可啊!我当时候才有多高?狼站起来有一人多高!我如果让狼后爪抓着地,我能弄过它吗?
我吓得不晓得如何办好了,但是拉车的牲口却在这会儿动了,拉着车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我瞥见,畴前面的黑六合儿里伸出来一双手,一左一右地捂在马的眼睛上,可我却恰好看不见马车前面有人,只要那么一双乌黑乌黑的手。
完了!让狼搭着肩膀头儿了!我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我还不敢跑,又不敢用力喊我爷,只能举着灯笼蹲在车上,盼着我爷从速返来。
我乍着胆量,学着我爷赶车的模样,抓着缰绳用力甩了两下,但是拉车那马却动都没动一下。
马看不着路了,要么是站着不转动,要么就是转着圈地往死路上走,说不准就连人带车都给你带河里去。以是,早晨赶车,可得更加谨慎,千万不能睡了,如果有鬼趁着你睡觉的工夫把牲口蒙了,车把式都不晓得本身如何死的。
我听老辈人说过,暮年前,东北有三凶:山里匪贼天上鹰,吃人恶狼能成精。
我想了半天,感觉还是从速把车赶出去一段,说不定能把老狼甩了。我手里有灯笼,大道又是笔挺一条线,不怕我爷找不着我。
可我刚摸着鞭子,就感觉鞭杆子被棺材别住了,如何都拿出来。我从速低下脑袋去弄那鞭子。谁晓得,我刚往下一低身子,就感觉肩膀头子上一沉。
那枚大钱不但比浅显的铜板厚了很多,也大出来两圈,还在玉轮底下直反金光,晃得我都睁不开眼睛。没等我看清那枚大钱儿究竟是甚么模样儿,我爷就一把将大钱儿给抢了畴昔。
东北赶车那大鞭子,杆子少说也有一米多长,前头是牛皮鞭梢子。这么长的鞭子不但是为了赶牲口,赶上甚么事儿还能应个急,以是,没点手劲儿底子就抡不起来。
叫“大先生”的,要么是吵嘴道儿上手眼通天的人物,要么就是在阴阳行里登时称王的妙手。放之前,光凭“大先生”这三个字,匪贼见了都得抱拳施礼,没人敢惹。
我听了半天,总算听出来了,老张头说我爷是“大先生”。
“爷……”我刚喊了一声,棺材缝里就掉出来一个大钱儿。我也没多想,伸手就把大钱儿给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