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澎湃，吹乱了鬓角的斑白，却吹不散盈盈的月华。

卖力监督方守者，乃卢柯多年前安插在银卫的一个亲信，专事天府文渊诸事，未曾缺席过一届会试巡防，更见地过火多学子，曾在此奋笔疾书，留得墨宝芳香，端的是经历老道，阅文人骚人无数。听得此人娓娓道来，细心阐发启事，卢柯也不肯过疑，当下压下疑问，起家凝睇而去。

也不知在想些甚么，弥勒还是弥勒，并未理睬卢柯，仍自淡淡地笑着，只是独一有些不调和的，便是弥勒的眉头，正紧紧皱着。

“我乃于乾明五年，落第入殿，算是过来人了...天然晓得极限。你放心去做！不会扳连你的！我还留你有效！”

“好好好！好你个西王！是要派此子来，正式与秘闻撕破面皮？好！好好好！卢柯！你知该如何？去吧！”

厚重的鼻鼾，彻响文渊八层。而在会试期间，勇于放心入眠，于文渊阁内大打呼噜者，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又能有何人呢？

“打搅相爷清修了！”望着横躺摇椅之上，不动如山，眼皮都未抬一下的杨忠，卢柯收紧心神，面色非常地尴尬，“方才直报，说方守...方守他....”

文渊阁主体，由上到下，共分九层，此中九为至尊，埋没“君临天下，统纳英才”之意，故唯当今圣上亲至，方可启用。余下八层，则按朝堂官品，逐级分派，如1、二层置银卫及其卫首，三层御林军，确保四至六层阅卷官起居安然，并卖力监督阅卷过程是否公道等。第七层监官，位高而监，由此望下，全部考场，一览无余。

“是！”中年文士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当即退下身去，前去刺探了。

不经意间，阴沉的怪笑，从“弥勒”的口中收回，直叫人不寒而栗，而作为当事人，瞥见“弥勒”眼里如有若无的血芒，卢柯早跪在了地上，如待宰羔羊般瑟瑟地颤栗，就差磕几个响头了。

瞥了对方一眼，卢柯按奈不悦，意味深长隧道：

为标准考场、兼顾安排，一应春科会试，统设于文渊中间，以塔身、塔层分开考生、考官及以上各级别监官。

“臣杨忠！”

“泱泱大玄，家者天下。”

“啧啧啧..不对！圣子之名纵虚，也不该出错如此，便是未能成篇，也总该憋出几个字儿来，哪有这般夸大，竟是时候过半，连篇稿都未成？”目睹银卫满面寂然，不像作假，卢柯满心疑虑，目光闪动不定，“那你倒是说说，他究竟有何古怪？”

“大人！”银卫的神采，顿时非常难堪，欲言又止道，“这..恐怕...”

“四海者，大师也。大师者，天下也。以小家扩及大师，以有之代替无也，看似是有，实则为无！此子，肚里确有几分笔墨！不过..”杨忠眼神一冷，“他以此立意，置国度于何地？置圣上于何地？并小家为国度，齐诸民于圣上，这岂不是在暗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贵君轻’之理？最好笑的是，还是当着我的面！他真好大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