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的威仪之甲，盗魁将吴越之剑系在左腰，单手握剑的同时，面上戴着狰狞可骇的面具，全没有一点神采透露在外。

“战马之力豢养得如何了？”

集单此时拘束地弓着腰，面上尽是惶恐，哪能说出详细的数量。

殷水流地点的寓所里，贼鉴制成沙盘，闪现出集里周边的舆图，正在扣问两个集奸。

若非殷水流挥手表示，集满还没有说到一半，便已经给勃然大怒的冉大夫一巴掌拍翻在地了。

不带面具前的盗魁他们都见过。

“这个……”

真是岂有此理。

集单听着暗中咋舌，他和集奸族弟集双两人资质都不算优良，族内的月供精米只够保持人脉修为，盗魁竟将里仓以内的精米拿去喂食战马，以他们集里之贫，盗魁如此华侈精米，只怕不需两月时候，便能将里仓以内的精米全数耗空。

一起出了集里主宅，殷水流要去的处所，是集里赖以保存的国田。

自入室以来，集单便半点不敢去打望盗魁。

盗魁自何学来？

此方天下的名山大川皆有武人不能入的锁山之雾，让人不知云雾满盈的高山之上到底有何景色。

现在北鄙匪祸愈演愈烈，望乡有壶口之地一称，因为阵势之故，交通多有不便，加上瘠薄掉队，受灾当然最轻，仍然不乏有溃败而来休整的匪流横行，望乡各里关门而守以图安然，买卖所用的乡市早已经形同虚设，外出之事均需族长首肯，没有人会偷偷摸摸到处逛逛看看。

狼牙卒前十甲，现在还余下的三人当中，图鉴便是此中之一，他固然不识几个字，却长于舆图推演术，故被殷水流赐赉此名。

具有那等绝代风华的盗魁不止甘为贼，更手腕残暴得令人发指，他和行刑的贼残皆不是人，妄为商殷教养之民。

君上身为殷氏之嗣，天潢贵胄，一言一行自小养成，皆不乏王子威仪，决计拿面具讳饰才气化身为真盗，这老贼如何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并且君上受之将军之称，莫非还污了卿将两字不成？

这世上竟有这等法外酷刑？

集单本年不过二十有七，出门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完整不能和惨死在贼副狼牙棒下的阿翁比拟，站在他中间的集双比他的经历还不如，那更是答复不出。

当然，现在的图鉴叫贼鉴。

“带上其他的集里人脉国人，随我来。”

“贼残，你昨夜行刑之时，他是否接受不住，已经明白出言要为田奴了？”

乡野鄙民便是如此目光短浅，全无见地可言。

集单只说了一个望乡的恍惚大抵，再详细些的环境，殷水流晓得纵使再去逼问其他的集里人脉国人，也不如一个即将登门的吾山贼人。

“唯！”

商殷之刑分墨、劓、刖、宫、大辟五刑，严禁大小氏族暗里施以法外刑，统统皆以五刑为准，故而此方天下还没有衍生出烹刑、脯刑、醢刑、油刑等等让人不忍直视的残暴科罚。殷水流在殷邑假仁假义多年，怎会准予贼残由着他的癖好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