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君而来的血丝早已满眶，他眼中猩红密布，口中更是喋喋怪声不竭，共同鬼面的阴沉，令人望之仿若不是人身。

面前忽明忽暗，主攻的夕照剑连连挥出剑影，带着温热的人血不时喷来。

脚步微移，长平剑挡住三把重剑的横削，让后脑关键避开，别的一把重剑已经避无可避，包含有太阴之力的剑身削来身上，触及甲片收回锋利的刺耳声响。

我们为她的每一相。

外君将她的衣袖撩起，暴露密密麻麻的藐小血孔，令人不忍直视：“我的夫君和我的侍女一去不回，每想到他们一次，我便会在我的身上刺去一针。”46

一个岱氏太阴偏首望去，顿时颤声道：“是外君！”

不等殷水流答复，外君的狂人相敛去，声音冷酷无情道：“结婚不到一个月，我的夫君利用我自小带大的侍女，与她轻易私奔，背弃了他的离水之誓。”

“他再如何待我，我都不舍得伤他分毫，你们如何能够如此逼他。”

她飘近几步，神采和殷水流一样，靠近几分失控的癫狂：“我在离水河边碰到的男人，是商姓殷氏之嗣，与我许下不离不弃的平生婚约，我固然是青丘之女，毕生却只嫁一人，我的夫也只能有我一妻，你当时是如何承诺我的？”

这是他在人间说的最后一句话，殷水流的夕照剑已经贯穿他的咽喉，还不等人血喷血，外君的白袖已经飘飞如絮，只是丝丝如刃，飘来一人面前，便能带走一条性命，苦战到如此境地的岱氏太阴们如何能挡这类以术御气。

非论是厥阴之湖，还是少阴之湖，都在飞速耗损，由湖景转为溪流，渐有干枯之势。

他右手夕照剑主攻《厥阴剑术》，左手长平剑已经不能再发挥《镇江山》，选的是殷氏秘术中戍守最甚的《背水》守、御两诀，如非如此，他的手腕方才便已经齐腕断去。

殷水流望着这个仿若恶梦来临的女人，抹去口旁的淤血：“我不过是你练功寻来的炉鼎，当时修为全失，如何能在你的神纹之术里不答允你……”

战局早已经惨烈非常。

“其甲太固，取他面门。”

这是她的恶人相。

再杀些人。

“再拿些性命来与我陪葬！”

砰。

早在三十息之前，他便已经给“又聋又瞎”的殷水流伤得不能再战。

“你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血腥疆场有一刹时的沉寂，谁会想到鬼面以后的容颜会是这副模样。

“削他头颅。”

短短一句话，外君的众生相变幻之多，竟达到三个之多，若非殷水流对于《众生相》体味过量，只怕一个都辨别不出来。

他脚步不移，岱氏太阴们即便死完，也不会退去一人。

倘若没有临山城铠甲，纵使有《背水》诀要的守、御两诀戍守，殷水流也会给岱氏太阴们的重剑割伤得血口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