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县毫不思疑,再如许下去本身非疯了不成。但是现在,托王贤的福,他去了这块大芥蒂,那叫一个如释重负、神清气爽啊!
回到衙门,王贤去签押房向魏知县交差。固然不晓得本身多了八十亩良田,魏知县还是欢畅坏了,自从有了永丰仓这块芥蒂,他是寝食不安、忧思重重,一听到门响就严峻,觉得本身东窗事发,分巡道的人来查案了。
“实在门生也是学习前人。”王贤如何跟他解释‘囚徒窘境’,只好换个说法道:“当年范文正公在我们杭州时,就用这个别例平抑粮价。”
“哦?”魏知县博闻强记,王贤一提,顿时想起来确有此事。北宋皇祐初,杭州大旱,粮食奇缺,更有不良贩子乘机囤积哄抬,乃至粮价暴涨一倍,仍势头不减。但时任杭州知州的范仲淹,没有采纳通例手腕放粮平粜,而是派人沿运河张贴布告,广为鼓吹官府以时价两倍的代价,开端收买粮食。
现在就算分巡道的人回过味来也不怕了,因为六千石新粮已经入了永丰仓,看着满仓满囤白花花的大米,魏知县还巴不得有人来查一查,替他立名呢……
如丝如织的冬雨中,王贤立在临河酒家的二楼,看着一艘艘空载的粮船驶离了船埠,嘴角挂起一丝浅笑。
至于司马先生,天然也有束脩外的进项了。王贤达扶摇直上,也多亏了司马求,便替他在无锡也买了份田。一亩水田差未几要十五两银子,二十亩就是三百两银子,把个司马先生乐得合不拢嘴。怪不得人家说,当师爷的都是‘来时萧索去时丰’,本身本觉得摊上个二杆子,要跟他喝西北风呢,想不到才一年不到就成小地主了。
“先生谬赞了……”王贤唯有报以苦笑,说句内心话,户房的差事肥美归肥美,他却一点都不想干了。因为上高低下统统人的常例,都要从他手里过。没事儿时人家叫他财神爷,出了事他就是替罪羊,比如李晟……
“多谢师尊!”王贤大喜道。
“没事,我跟周粮商讲过,过了年去长沙联络买米了,”王贤轻声道:“本来讲‘苏湖熟、天下足’,但现在江浙一带越来越多的农田改种棉桑了,今后都得从湖广、江西那边买粮食吃,怕要改成‘湖广熟、天下足’了’。”
“门生也没干甚么。”王贤谦逊道:“还是教员把周粮商他们都镇住了,不然他们不成能这么听话。”
“哈哈哈。”魏知县却笑道:“范公那是贤人,你能跟他比?再说史家为尊者讳,是要用春秋笔法的,谁知他当时,有没有像你一样,一摆出恶棍嘴脸?”
司马求晓得,这是他和魏知县这一年的常例。因为知县大人坐卧起居节简朴素,一副廉洁做派。王贤便给他在故乡买成了地,正深得士大夫进而两袖清风、退则优哉游哉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