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许的……”张麻子便将事情委曲讲过一遍,听得何员外火冒三丈,拍案道:“歪曲,纯属歪曲!我府上人这半月,都未曾到过县城!”
“对员外来讲天然是小事,”侯三陪笑道:“但还是有备无患吧,我看他们来的人很多,必定是想敲员外竹杠。”
“有劳了。”何常点点头。
是以一听到官差持票上门勾人,百姓不管贫富,都有天塌地陷之感。当然何员外是不怕的,只是觉着很费事,耐着性子对侯三道:“侯爷辛苦了,前面酒菜摆好……”
张麻子一脸怒意,但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只能从旁劝说道:“你别乱来,我没说不搜,千万别乱来……”说话间看到何员外出来,他忙道:“公道帮个忙,被告如果死在你家,实在没法跟大老爷交代。”
“不是不在,是没有。”何员外哼一声道:“这下对劲了吧?”
何员外不测的看王贤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有备而来,便哼一声道:“年景不好,府上养不起这么多闲人,早就打发他们回家了。”
“哄人,大前天我还瞥见了一个!”帅辉见他矢口否定,气坏了,大声道:“那家伙脑袋上有个肉瘤子,我必定人不错!”
“跟她们说的是假的,跟你说的才是真的。”何员外色迷迷的笑着,手便不诚恳开了。
菱花却按住他的手道:“这明白日的……”
俗话说‘堂上一点朱,官方千滴血’,那一点朱,就是县太爷签票的朱笔,捕快便靠这张牌票去欺诈被传的人家。先骚扰一番、恐吓一番,索要‘跑腿钱’、‘鞋脚钱’、‘酒饭钱’。乃至更进一步的‘买放钱’、‘脱期钱’……如果被勾人不买帐,不肯出钱、或出价太低,捕快就会本身撕破衣服、弄点血迹,回报被勾人武力拒捕,再获得拘票,被拘人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就这一出,搜不着我认了。”
“我得从速归去了,如果碰上就难堪了。”侯三忙推让道。
“请张爷将府上男丁调集到这里,让这小子认一认。”
“唔,那就他日吧。”何员外从袖中,取出五贯半新的宝钞,打发侯三走人。
刚把柱子六个打发走,官差便上门了。
“奉县老爷命,来贵处拘拿嫌犯,如有获咎,还请公道包涵。”公道是粮长的雅称。
这年代的粮长,无不是威福一方的大人物,比如何常何员外。他从他爹那边,担当了偌大的财产,以及在乡间人眼里,不得了的粮长头衔。
张麻子恭恭敬敬施礼,被何员外请到花厅,上茶火线问道:“不知诸位差爷来敝庄有何贵干?”
“你他娘的才要出性命呢!”何常啐他一口道:“倒霉!”从速出去一看,便见躺在门板上的那王二满头是血,手里还拿着把剔骨尖刀,抵着本身的心口,对一众差役大呼道:“归正我归去也得被砍头,还不如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