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魏知县让胡捕头先下去，然后把西席司马先生请来了。

“据王贤说，当时他已经请人写状纸，筹算在大老爷上任那天，拦驾喊冤。”胡不留道：“成果不知如何泄漏风声，几乎被人灭口……”

说着他眉头一挑道：“况乎此案盘曲古怪，牵涉极广，如果能翻过来，必定震惊天下！人怕着名猪怕壮，仕进却最怕没名声！想想吧，刑部已经批决的案子，却被你翻过来，东翁必定名噪海内，成为周臬台那样的名宦，将来还用为出息忧愁么？”

县老爷在上面讲，众官吏却眼观鼻，鼻观心，心神涣散……只盼着从速结束，好各回各衙，再拿本身的属吏摆威风。

“卑职有要事禀报。”胡不留低声道。

“东翁如果不放心，”司马师爷笑道：“无妨给刑房派个明差，让他们去给王贤补个供词，好告终他阿谁案子。”

魏知县闻言诧异道：“倒是命不该绝。”

听了司马先生的话，魏知县终究说实话道：“不瞒先生说，我也如许以为的。”说着叹口气道：“但是此案乃何察看定案，我如果冒然插手，必定惹他气愤。此人最是偏狭，看他对我前任便可见一斑，如果那王贤扯谎，可就坑死本官了。”

“甚么！”魏知县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很久方低声道：“你觉着有几分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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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在背面睡懒觉，传闻知县找，从速穿上衣服洗把脸，急仓促来到签押房，便见魏知县在那边一脸便秘状，似有甚么事委实难决。

“嗯。”魏知县这才想起来。因为是他上任前的案子，且伤者应当是因为打赌胶葛受伤，不算甚么良民，是以只是例行公事的查问一番，便不了了之了。

排衙又叫‘小上朝’。天子老儿在都城金銮殿上大升朝，县太爷们则在处所县衙里小上朝。固然是典范的苍蝇脑袋蚊子头、螺蛳壳里做道场，但礼节和轨制不成废。每日卯时，县衙梆发炮响，县丞、主簿、训导、教谕、典史、巡检、驿丞、税监……这些头戴乌纱的芝麻绿豆官，另有六房司吏、典吏、三班首级这些身穿黑衫的胥吏，全都在二堂分班肃立。

但对他治下的官员来讲，就是不折不扣的恶梦了。摊上这么个爱微服私访，还喜好往牢里钻的臬台大人，上面各府县一刻不敢粗心，不但不敢胡乱抓人了，就连对牢房里的犯人，都恰当祖宗供着，这日子的确没法过。

魏知县想一想，拊掌赞道：“大善，虚真假实，孰能料之！”

“先生说得太远了……”魏知县忍不住神驰起来，嘴上还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