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和官府都缺粮,他们却屯着一百年吃不完的粮食,这就是来由!”魏知县吼怒道:“本官就是拼着乌纱不要,也要把他们干掉!”
“他们有那么多粮食?”魏知县吃惊道。
来到旗下的凉亭里,便见几名工房书吏在那边写写算算,看到王贤出去,都起家相迎:“大人但是找大老爷?”
号子声中,十六根儿臂粗的麻绳,像一把伸开的大伞,将沉重的石墩子高高拽起,又重重地落在地上,将空中夯实夯平。
“杯水车薪吧。”王贤淡淡道。
“官仓的米还能用十天,”王贤禀报导:“司马先生他们却还没返来……”
“如何能够?”魏知县道。
王贤便将吴为的话复述一遍,魏知县公然暴怒道:“太无耻了,这是发国难财这是!”说着冲动的攥拳道:“我这就发票,抄了他们的家!”
“明天。”
“向外县买粮呢?”
。
“不是。”吴为点头道:“大户们有的是粮食,越是灾年,大户家里的粮食就越多。”
“省里的赈灾粮?”
魏知县已经晒得乌黑,面上也现出棱角,不复当初白面墨客的模样。但他固然布袍草鞋,却很讲究夏不露臂,冬不重衣,二十多天来,一向在山上批示民夫开田,可衣帽还是干净无泥,还是清楚的与百姓辨别开来。
“这就去请他返来歇歇脚,”户房典吏笑道:“我们这位大老爷,可真是辛薄命,等闲不在亭子里坐。”
“不管如何,都要做两手筹办了。”王贤轻声道。“必须给永丰仓弥补粮食了。”
“沉着沉着,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对,渐渐吐……”王贤好轻易安抚住暴怒的魏知县,叹口气道:“教员固然是县太爷,却也不能拿他们如何样,不说别的,如果获咎了他们,这富阳县立时就会乱起来……”
“你不消管了,让杜子腾还是放粮,不要减量,”王贤说着起家。
“为富不仁是对的,但说一点便宜都要占是不对的。”吴为恨声道:“他们不在乎本身多得那点粮食,他们在乎的是,让老百姓少得一些粮食!”
魏知县站在亭中,俯看着漫山遍野劳作的民夫,另有那已经成型的道道梯田,悠悠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我当初陛见时,对皇上说的话。但直到明天赋真正明白这话的意义。仲德,为师已经不恋慕那些翰林了……”
“那就种点麦子呗,这世上不但有米饭。”王贤也不跟他普通见地,话说和一帮子胥吏混久了,他也近墨者黑,得亏有林清儿中和一下,才没变得俗不成耐。
“他们该何时返来?”魏知县对这些事儿不闻不问,他信赖王贤乃至超越本身。
“大人消消气。”吴为给王贤端杯茶道:“这关隘,再恨也不能暴露来,我们还得求着向他们借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