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妇人转向儿媳,嗫喏道:“好孩子,娘瞎了眼,不敢胡乱猜忌你,你真是个孝敬孩子……”
这下,就连那些皂隶都看不下去了,心说这王典史如何这么二?明摆着欺诈还当虎伥。
“出去看看!”王贤便率世人来到院子里,就见那婆媳俩捧腹而吐,一人往地上吐了一滩。
“是啊,养鸡有风险,本钱要降落,今后不要用小米了。”王贤淡淡道:“你是财主,不能打白条,付出一千一百文给人家,然后滚出去吧。”
郑司刑只好谨慎对付,看一眼趴在地上的部下道“平时不是如许……”
老妪白发狼藉、背哈腰弓、哭泣不止、非常不幸。可她儿媳妇也面红耳赤,手颤脚抖,不止哭泣,不幸非常。婆媳俩倒像是来公堂上比赛看谁哭得狠,看得众皂隶偷偷直笑,公堂上一团乱糟糟……
“那你吃的甚么?”王贤诘问道。
郑司刑出来禀报一声,出来便叫第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出来。一个黑着脸的老妇人和一个苦着脸小妇人,回声进了典史厅中。
韩林氏点头凄苦道:“民妇给婆婆吃咸菜糙米饭不假,可那是因为家贫,实在买不起白米吃不起肉……”
待那乡间人千恩万谢下去,王贤问内里道:“吃了么?”
“大人容禀,我这小鸡是选出来的优良蛋鸡。将来长大了,起码能下三年蛋。”那郑老板却不慌不忙道:“现在他把我的鸡弄死了,小人少说丧失了一千个蛋,另有一只老母鸡。现在小人不算鸡,只要蛋钱,已经是刻薄了……”
“一天要吃二两,下蛋后还很多一两二……”郑老板感受有些不对劲了,声音越来越小。
乡间人诚恳,只好哭丧着脸,乖乖打好欠条,那郑老板喜滋滋收下,正要辞职,却被王贤叫住道:“且慢。”
“吐了么?”王贤又问。
他也是成心显现下本领,让这帮人晓得‘江南第一吏’不是浪得浮名的。拿出注会审账册的工夫,仅用顿饭工夫,便将檀卷重新到尾浏览一遍,挑出本日要措置的十几份,淡淡瞥一眼目瞪口呆的郑司刑:“朝廷明文规定,书吏措置卷宗该当以轻重缓急摞放,分类呈送。你们连最根基的要求都达不到,我看刑房的题目很大啊!”
郑司刑冷眼旁观,见王贤公然没断出个丁卯,心中哂笑道,甚么江南第一吏,还不一样无能?
两人忙称是,王贤又问道:“韩赵氏,你状告韩林氏所为何事?”
“回大老爷,老身吃得是咸菜糙米饭,她吃的是白米饭,另有肉。”老妪忿忿道。
“如许一天要喂多少?”王贤又问道。
“胡涂老太婆。”王贤嘲笑着对那一脸忸捏的老妪道:“生在福中不知福,还不跟儿媳赔不是?!”
“说的对。”王贤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