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坐在老娘的床边，舔了舔嘴唇。“阿母，我去看过了，那边阵势平坦，无处可藏。一旦被人包抄，几近没有逃生的机遇。胡家多骑，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

桓远沉吟半晌：“既然如此，不如去江南吧。江南岭深林密，合适藏身，并且民风剽悍，官军不肯等闲入山进剿。当年吴王就是顾虑那一带的民风，才在广陵立都。那边豺狼也多，正合适你习射。”

梁啸叹了一口气，有些莫名的伤感。他想过会有一天和桓远分道扬镳，却向来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这么俄然。他伏在桓远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梁啸进了门，将门掩上，坐在案边，一声不吭的开端用饭。李蓉清坐在一旁，伏在案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梁啸。梁啸瞥了她一眼：“想看就多看几眼吧，或许过两天就看不着了。”

“阿母，如果迫不得以，我杀了人，我们能够就没法留在这儿了。”

“阿啸，繁华险中求，你没有生在权贵之家，没有祖上的恩荫能够担当，没有兄弟能够帮衬，除了冒险，你另有甚么机遇？你情愿像荼牛儿的父亲一样做农夫，还是情愿像蓉清的父亲一样做游侠儿？”

“你如何还没睡。”梁啸快步走畴昔，顺手掩上了门。李蓉清穿着整齐，明显还没有上床，一向在等着梁啸返来。梁媌拥衣坐在床上，半闭着眼睛，正在养神。

“阿啸，是你么？”

梁啸跳进后院，西配房里就亮了起灯。一声轻响，门开了，一缕昏黄的灯光泄了出来。

“你阿母也要走？”

“流亡？”桓远独目一闪。“你们筹办去哪儿？”

“大丈夫，当如是。”梁媌对劲的点了点头。

“临时还没定，逃出江都国再说。”

……

“嘿嘿，没想到你这么能言善道。怪不得我阿母喜好你。”

梁啸排闼而出，回到本身的房间。李蓉清端着饭，就在内里等着，见梁啸出来，赶紧跟上。

桓远一怔，笑而不语。

荼牛儿不明白这是如何回事，风俗的来找梁啸。

“牛儿，我筹算出去游历，你有没有兴趣？”

梁啸没有答复他，只是摇了点头。“徒弟，我不晓得你们有甚么打算，也不晓得你留在广陵是不是有别的目标。但是我想劝你一句，不要有那样的胡想了，天下一统的局势已成，吴王在的时候都没能成事，一点残部更不成能有甚么成果。十几年了，何尝有甚么动静……”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李蓉清排闼而去。

……

“是不是吴王另有残部在江南，胡想着反攻？”

“流亡？”李蓉清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环境会这么严峻，梁媌连流亡用的通行证都筹办好了。

桓远的眼神严厉起来，独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梁啸。“你如何会晓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