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长安已经半年多了。半年时候，他仍然没找到任何门路。如果不是这片瓜田的仆人也是广陵人，他连落脚之地都没有。即便如此，他还是入不敷出，不得不靠刘陵当初赠送的财帛度日。

老娘梁媌想重操旧业，织锦保持生存，却被梁啸禁止了。双面锦很贵，但是织工赚不到甚么钱。初来乍到，那些商家必定会死力压价，一旦不平，说不定就和哪位权贵产生了抵触，惹出不需求的是非。

建元三年秋，七月。长安城南。

“你不消等了。”梁啸没好气的说道。他非常愁闷，闲居长安半年，好轻易有客来访，竟然是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家伙。难怪他名声虽响，却被人当风格趣小丑。“进了我梁家的门，生是我梁家的人，死是我梁家的鬼，不会再跟别人的。”

梁啸恼火，正想说两句狠的，赶他滚蛋，俄然灵机一动，说道：“此言差矣。婢妾亦是人，父母所生，岂能和物相提并论？贵贱，不过是面前事尔，朝为阶下囚，暮为天子臣，死灰尚可复燃，何况是人。献妻得官，虽繁华，某不屑为也。”

荼牛儿卸下弓弦，又跑到箭靶前，去取下靶上的箭。他数了数，想了想，大呼一声：“阿啸，明天比明天多中了七箭，还差五箭……”他掰着指头算起来，可惜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成果。

“足下是……”

“东方君请回吧，梁啸虽贫，还没有卖妾的设法。互换更无从谈起，请东方君休要再提，免得伤了和蔼。”

日射五百，夜射五百，是梁啸雷打不动的每日课程。练完箭以后放松，更是他对峙不懈的风俗。

君子见机而作。机会未到，不成轻举妄动，以免节外生枝。那位窦老太太还在，连天子都得等，他如何就不能等。不能等也得等。

瓜田中心，一间瓜棚的内里，梁啸双腿微分，拉弓搭箭，对八十步外的长方形箭靶射出了最后一支箭。

由此可见，孺子功还是很首要的。

梁啸让老娘留在家里，除了洗衣做饭以后，就教荼牛儿和李蓉清认字。这两人根基是文盲，连本身的名字都不会写。要不然，李蓉清也不会不晓得自家老子的墓碑被人改了姓。他们都是梁啸最信赖的人，如果不识字，会有很多不便利。趁着有大把的余暇时候，梁啸让老娘给他们扫扫盲。

梁啸在远处叫了一声：“还差五箭八成。”

一阵风吹过瓜田，青绿色的瓜叶随风扭捏，暴露一只只白中透绿的瓜。瓜将近熟了，淡淡的甜香随风飘零，让民气醉。

东方朔不觉得忤，反而猎奇心大起。“莫非梁君得此才子不久，尚未纵情。如果如此，朔能够等等再来。”

“哦。”荼牛儿嘿嘿笑了两声，不美意义的挠挠头。将箭收好，回瓜棚清算去了。他除了练武以外，还要卖力帮梁啸修整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