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汉人常说，用兵之道，在致敌而不致于敌。乌孙人自恃有匈奴人撑腰，兵强马壮。击月氏不成，就想转而进犯大宛，迂回月氏身后。但是东西数千里，中间又隔着一座大山，他们首尾难顾，这恰是月氏反击的好时候。”

“两线作战？”

“当年老王能用人弓，称雄草原，匈奴人也不得不昂首称臣，送质乞降。老王力弱，月氏无人能开此弓，遂为匈奴所破。”

“这张人弓落在你的手中，也是天意。”女王深深的看了梁啸一眼。“你说说看，如何才气击退乌孙人，共保承平？”

启事很简朴，能对河中地一带有全面熟谙的人，非他莫属。那些老兵或许对细节很熟谙，但是论全局看法，没有一小我能和他这个看过无数次天下舆图的人相提并论。

让她哭一会儿吧。她或许能够想起月氏老王的无头尸首，有所惭愧。为了能达成任务，断匈奴右臂，我只能如此残暴。

梁啸摇点头，躬身一拜。“还请女王殿下解惑。”

山口中段，李舒昀、老安德鲁并肩站在山崖之上，敞着怀，任由吼怒的北风吹过脸庞。血红的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好像战旗。

梁啸笑了。“这的确是个题目。如果只要三五千人，又由谨慎之人带领，那还好说。如果人数太多，又不肯守端方，肆意行事，大宛人恐怕不肯承诺，说不定一怒之下投降乌孙人，转而与月氏为敌。”

梁啸在舆图上找到大宛之东的山口，重重一点。

梁啸侃侃而谈，中间思惟却只要一个：大汉必破匈奴。月氏如果不与大汉联盟，将来必被西迁的匈奴人踩踏。即以目前而言，月氏东有劲敌乌孙，南有大夏，西有安眠，唯有北面的大宛稍弱。一旦大宛被乌孙占有，月氏人将四周受敌，绝无幸存之理。

梁啸很惊奇。这张弓固然贵重，也不至于连堂堂的女王都赎不起吗？

看到舆图，女王顿时面前一亮，看向梁啸的眼中多了几分赏识和信心。

女王长叹一声，眼神落寞而哀伤，沉浸在月氏曾经的光荣和自责中没法自拔。

她可不是洛绪丽那样的小女人。

“弓之强。一在木料。二在筋角。这张弓用的上等柘木。固然可贵，倒也不算希奇。这张弓的筋和角才是最贵重的。”女王拭去眼泪，看着梁啸，眼中多了几分驯良。“这是昆仑雪域野牦牛的筋角。一只牦牛角，就划一一只健牛。健牛常见，牦牛角难寻，而能用牦牛角制弓的能匠更是罕见，以是这张弓令媛难求。”

梁啸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张弓比普通的弓要硬很多。本来是用野牦牛的筋角所制。

女王和阿奢那互换了一个眼神。阿奢那又道：“我们与大宛人多次交兵，互有仇怨，他们能接管我们的援助，让我们的懦夫进入大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