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刘彻和陈娇都没有回未央宫，直到窦漪房醒来，陈娇见天气微亮，这才劝刘彻回宫歇一会，毕竟，他明日一早另有早朝。

“朕是一国之君，连这点事情都要听太皇太后的吗？”

“卫夫人的品级只比本宫低了一级，就不必自称奴婢了。本宫晓得，你为奴为婢多年，现在已是夫人，若你还口口声声是奴婢，是要让宫中其他美人们如何自处？看来太皇太后还没有教会你宫里的端方，本宫记得，你的端方，是墨玉姑姑教的吧？本宫记得，本宫儿时也是跟墨玉姑姑学的端方，也不知是不是墨玉姑姑年纪大了，要求也就松了。罢了，你的端方过两日再说吧！韩嫣，备好歩辇，本宫和陛下要马上前去长乐宫。郭舍人，去请太医为太皇太后诊治。卫夫人，你也随后就到吧！”

“皇祖母晕倒了？如何好好的，就会晕倒呢？不对，卫将军看管长乐宫，你又是如何见到太皇太后的？”

“妾辞职。”

卫子夫带着本身的侍女仓促分开了长乐宫。

“归去，听话！”陈娇严厉了一下语气，“你是一国之君，如果一脸倦容，大臣们指不定如何笑话你呢！彻儿，我猜，窦家的人恐怕会在明日发难，太皇太后晕倒的动静一旦传到宫外，只怕他们会得寸进尺。这个时候，只要你能压住他们，他们再横也没干系，你只要记得，你是大汉的天子，是君，而他们，只是臣罢了。”

“陛下考虑太皇太后的意义，是为了孝道。”陈娇替他找了一个台阶，“固然卫子夫害太皇太后晕倒，但也算解了陛下的一个困难，妾一向头疼要如何奉告太皇太后梁王的事情，毕竟，他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儿子啊！陛下，卫子夫的夫人是妾在宴上亲口封的，陛下现在把她降为八子，其别人恐怕要觉得是妾没有容人的襟怀，出尔反尔。陛下，就当是帮帮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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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是卫子夫，刘彻面色一冷,语气也更加不好了：“让她滚归去，如果不想回,那就送她去北苑！”

西汉因循秦的称呼，妾并立八品，别离是：皇后、夫人、美人、夫君、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从夫人到八子，可见刘彻也实在是非常愤怒的，只是不晓得，刘彻恼的，到底是卫子夫见窦漪房，还是其他？

“那你呢？”刘彻看着一脸倦容的陈娇，“你本日也颇累了，还是我……”

“奴婢……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知太皇太后不晓得梁王的死讯，一不谨慎说漏了嘴，陛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

陈娇怒极反笑：“你觉得本宫在乎？卫子夫，你也太小瞧本宫了。实话奉告你，那不过是本宫随口一说罢了，天下人说我陈娇是贤后也好，是妒后也罢，与我何干？本宫数三声，如果你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