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悄悄绕在云歌垂下的一缕头发上，浅笑着说：“我也这么想过。我偶然躺在榻上，会想盖一个琉璃顶的屋子。”

人躺在枕上，想着刘弗陵，想着上官小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们一个天子，一个皇后，实在非常班配。两人都很孤傲，两人都少年早熟，两人都戴着一个给外人看的壳子。

小时的云歌，实在也是个孤傲的孩子。因为父母的脾气，她很少在一个处所长待，根基没有机遇熟谙同龄的朋友。她的父母和别人家的父母极不一样，她的哥哥也和别人家的哥哥极不一样。别人家的父母养着孩子，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可她的父母有一个极高远广宽的天下，父母会带她一窥他们的天下。可阿谁天下中，她是外人和过客，阿谁天下只属于他们本身。哥哥也有哥哥的天下，他们的天下，她乃至连门在那里都不晓得。父母、哥哥能分给她的精力和时候都很有限，她更多的时候都只是一小我。

他横睡在榻上，因为榻短身长，只能蜷着身子。

刘弗陵俄然心乱了几拍，这才发觉本身握着云歌的手，心中一荡，低声唤道：“云歌。”

自八岁起，他就浅眠，任何纤细的声音都会让他惊醒，并且轻易失眠，以是他歇息时必然要四周绝对的温馨和整齐，也不准任何人在室内。

灯影流转，把云歌的神采一一勾画，苍茫、猜疑、欣悦、思考。

刘弗陵说：“我也会画……”

刘弗陵道：“他那天早晨说，为了交赋税，爹娘卖掉了mm，因为没有了地盘，父母全死了，这些满是天子的错，他恨天子。赵将军不想让他说，可这是民声，是成千上万百姓的心声，是没有人能够反对的声音，百姓在恨天子。”

刘弗陵看了抹茶一眼，抹茶当即搁动手中的碗碟，去追云歌。

云歌想起旧事，心伤与欣悦交杂，“记得，他一口气吃了好多张大饼。我当时本想过带他回我家的，可看他脾气那么固执，就没敢说。也不晓得他现在找到mm了没有。”

再把帐子放下，隔开内里的天下，内里自成一个六合。

枕头和垫子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榻周。

云歌挑了块点心先递给刘弗陵，本身又吃了一块，抿着嘴笑：“我爹爹向来不管府内琐事，我娘是想起来理一理，想不起来就随它去。归正她和爹爹的眼中只要相互，心机也全不在这些噜苏事情上。我家的丫头本就没几个，脾气却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古怪，我是‘姐姐、姐姐’的跟在前面叫，还经常没有人理我。”

难怪他夜夜不能安稳入眠，她握住了刘弗陵的手，“陵哥哥，这些不是你的错……”

劳累多日，现在又身心愉悦，说着话的工夫，刘弗陵垂垂含混了畴昔。

云歌叽咕了一会儿，才发觉刘弗陵已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