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弗陵顺势握住了云歌的手，云歌并未像之前一样试图抽手，而是任由他握着，只几分不美意义地低垂了眼。

于安昂首看了眼天空，一边踱步拜别，一边叹道：“碧空万里，阴沉无云，真是个好天。闹腾了一年，是该好好过个年，歇息几天了！”

刘弗陵在云歌榻前已经坐了一个多时候。于安看他似想一向陪着云歌，游移了好久，还是咬牙开口：“陛下，另有一个多时候就要天亮了，天亮后另有政事要措置，陛下稍稍歇息一会儿，云女人这边有主子们照看。”

云歌小声说：“谨慎人家骂你昏君。”

“云歌，我想和你说……”

刘弗陵听云歌的话说得别有深意，心头几跳，不成置信的狂喜下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看着云歌。

与刘弗陵眼锋相触，一帮寺人都骇得重重叩首，于安流着盗汗说：“陛下，是主子办事不力，求陛下惩罚。”

刘弗陵坐于地上，一手握着云歌的手，一手顺着云歌掌纹上的生命线来回摩挲。

……

刘弗陵坐到榻旁，手指轻缓地形貌过云歌的眉毛、眼睛、鼻子……

谁能奉告他，一小我如何去割舍本身的心？

本来人生的路，实在很简朴，前后不定才最痛苦，一旦下定决计向前走，那么即便火线充满波折，也无所害怕，也还是能够欢愉。两小我像两个小傻瓜一样，谁都不晓得说甚么，只相对呆呆傻笑。

刘弗陵看着跪了一地的寺人，几分怠倦，“你们跪了一早晨了，都归去歇息吧！”

于安看向云歌，俄然感觉她的运气已定，只是迟早罢了，心内怜惜，却想不出任何体例挽救。

云歌规复知觉时，只感觉五脏如火焚普通疼，不由嗟叹出声。

“陵哥哥，我想和你说……”

刘弗陵温言说：“你归去好好歇息。”

他畴前殿仓促出来，刚赶到沧河，看到的一幕就是云歌倒挂在高台上。

刘弗陵凝睇着云歌悄悄颤抖的眼睫毛，按捺着高兴，轻声问：“那你想做甚么？”

她如折翅的胡蝶，坠向灭亡的深渊。

刘弗陵说：“别来烦我，本日我谁都不见，让他们都回家，陪老婆孩子好好过年去。”

六顺忙说：“与徒弟无关，是主子无能，中了侍卫的计，未护住云女人，主子愿领极刑。”

刘弗陵握着云歌的手掌，低头，吻落在了她的掌心，“云歌，明天早晨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人生说长，实在很短，即便太承平平，也不过数十年，算上病痛不测，究竟有多长，没有人真正晓得。我这平生的遗恨、无法已经够多，我不想一辈子都如许过。云歌，还记得你小时候给我的承诺吗？你说过情愿和我去苗疆玩，情愿陪我去走遍千山万水？”

统统寺人都低着头，敏捷退出了大殿，一会儿工夫，大殿就变得空荡荡，只剩于安一人未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