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女子，天然不会是妻。安如郡主问得虽俄然，却当真有理有据，叫人挑不出不对。

这原是两人方在一起的时候，祁璟特地从旧时萨奚人留在夏州城的东西中翻找出来。他见江月偶然会在地上练舞，当时气候固然暖和，可地案究竟阴凉。他母亲出产时便受风落了病根，祁璟印象深切，便立时取了这毯子来给江月。

说着，祁璟已是抬步登下台阶，仿佛不肯让安如郡主为江月而逗留。

祁璟不知江月所言何意，照实答复，“不是，当时我与子嵩都还是校尉。”

祁璟原是虚搭着江月腰际，听了她的话，情不自禁便收紧胳臂，将人用力揽在怀中，“江月，你想嫁给我，是不是？”

郡主身影翩然，一袂翠绿色的裙角突入江月视野，“薛大人但是？真是有劳你了。”

祁璟一愣，不等江月把找补的话编完，已是霁颜。他伸手按住江月的唇，暖和一笑，将人重新拥住，“对，是我曲解了，你不消解释，我晓得的。”

祁璟把佩剑顺手往墙边一挂，点了点头，脸上仿佛有着不容忽视的愁色，“嗯，没甚么大事，干脆返来陪你。”

祁璟权当她是害臊，内心早欢畅得不知南北了。他骨子里极传统，初对江月动心之时，便已认定要娶她为妻。只是两人身份相差太多，能得江月喜爱已是不易，祁璟万不敢冒然提嫁娶一事，恐怕江月忏悔。

江月不太体味此地民风礼数，因此始终跟在薛徽身后，他进则进，他退则退，此时，自是跟着薛徽躲在了角落里。

“江月，你别躲我。”祁璟靠近了她，贴着耳边低声呢喃，三分哄，七分诱，“你看，你若当真视我为夫君，我们便从速把婚事定下来，免得你总没名没分地跟在我身边，叫旁人群情。”

江月天然晓得他想问的是甚么，她双颊透粉，却不肯答，只低首轻嗔：“谁说是叫你了，惯会自作多情。”

祁璟等江月一股脑忙完了，才伸手拉过她，将人拽到身边，两人挨着在罗汉床上坐下，“没事，只是有一个故交要来夏州，我有点担忧你。”

郡主光临时为她筹办出来的一间民宅时，江月和薛徽二人都守在门口。祁璟、两位副将，另有陆阅山都簇拥着这位安如郡主和郡主手中牵着的玉冠男童。

他呵出来的热气扫在江月耳后，江月忍不住一缩，还是没有回身，“这件事……我们迟些再说，你容我多想想。”

江月看出祁璟眼里模糊的担忧，猜到他是顾忌这一场战役艰险，是以温声问道：“那他捐躯的时候，你就是将军了吗？”

唯有两个当事人，一个低头垂眉，仿若与她无干，一个答话简练，连多一句的解释都懒怠开口普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