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结婚,在哪儿结婚,如何结婚,真有河伯么?十足照实与我说来。”
次日一早,扣问驿卒,却没获得甚么好动静,黄河决口还在扩大,大水已出五十余里,南岸十几个村庄遭了殃。
南宫月赶快将她扶住,问道:“妹子,这帮愚民是要拿你去献祭么?”
宋澈盯着窗外,半晌不敢松弛。
轿夫自知不是敌手,连滚带爬往外逃,还号令着:“你们敢抢河伯爷的新娘,就等着被大水淹死吧!”
道旁停着一只花轿,四个轿夫正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布衣青年拳脚相加,中间站着个身穿喜服,十七八岁的新娘子。
少年定不是四人敌手,被锤倒在地,滚得浑身泥浆,新娘子在一旁哭诉劝架。
打闹。
宋澈只在内心感喟:莫说大水冲不走人,便是那一眼望去,黄闷闷的洪泽,都能叫民气惊胆战啊。
如此,又在驿站过了一夜,可到了第二天,避祸的百姓比昨日更多了,不消问也该晓得,决口还是没能堵上。
为保险起见,宋澈没有再持续赶路,路过驿站住了一晚。
新娘小蝶与青年水生,都是易县东阳村人。
“唉,你快起来。”
呃……
听完,宋澈点点头,抿唇思路半晌,俄然心生一计,与新娘子道:“你将喜服脱下来,我们替你去祭奠。”
“啊?大官人,这怎能使得……”
轿夫见来者手中有兵器,收去了拳脚,却喊话道:“过路人,莫要多管闲事,这的小子敢公开抢亲,就得吃这一顿打!”
“从这条小道往前走十里路,有一个易河岸口,神婆与乡民在那边搭建了祭台,被选中祭奠的女子,会被绑上石砣,从河岸口扔入水中……我是万般不信有甚么河伯的!”
“唉,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成能穿这身衣裳呢,目前虽是逢场作戏,但还是好欢乐。”卢京香脸上镇静出了红晕。
若堤口真是报酬扒开,谁又情愿将它堵上?
“臭娘们儿,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南宫月撇着嘴,“我都一把年纪了,装少女也不像,还是让京香来吧,她年青貌美,技艺也比我高。”
“老板人可真好,顺手便许人十两银……”
驿站外,时有拖家带口,避祸的流民。
“前边仿佛在打斗,这闲事咱管不管?”南宫月将脑袋探进马车。
天气越来越来暗,不时又飘起了细雨。
宋澈揪住一流民扣问环境。
宋澈已等不及,再担搁下去,会影响本身的打算。
南宫月边赶车边给宋澈吃放心丸。
“我与水哥儿从小青梅竹马,水哥儿他舍不得我,便来拦了肩舆……”新娘含情脉脉望着青年,又抹泪道:“水哥儿,现在我们又该如何是好?我走了,咱爹娘便成了乡里的罪人,万一仙姑要拿他们偿命该如何办?”
青年抬手指向一处:
青年挣扎从地上爬起,新娘子要去搀扶,青年却道:“小蝶,我身上脏,莫污了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