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先捧了一番贺秋,毕竟今后还要相处好长一段时候,同住一城昂首不见低头见,能不反目便不反目。
贺秋说道:“天然是先灭乱贼,再将流民赶出姑苏!”
宋澈低声问道:“据大梁法规,凡因战乱之流民,本地应极力安抚体恤,贺大人却要将他们赶走,莫非不是知法犯法?”
宋澈与冯涛越扳话,贺秋神采便越重,他沉声道:“姑苏向来是贸易之都,又不临海,如何能补得了杭州海防?”
冯涛又是大笑:“怪不得柳大人一收到宋姑爷来信,腰带都没系便连夜找到了我,催促我天不亮便上姑苏,本来宋姑爷早有锦囊奇策啊,哈哈哈……”
宋澈起床伸了个拦腰,笑着问道:“来了甚么人?”
少年郎方琦。
“非也非也,”宋澈起家说道:“昨日我出城施粥,便是为了体察民情——棍帮并没有匪性,更无背叛造反之心,他们不过是被逼急了,才不得不掠取粮食;
“不当不当,”宋澈辩驳:“近段光阴,姑苏连连出兵打压棍帮,却从未赛过一场,不但如此,反倒加深了民怨,棍帮人数越来越多,你再以武力弹压,不是将他们往死路上逼么?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会杀人!古往今来,官逼民反,农夫叛逆,毁灭了多少个王朝?”
冯涛摆手感喟:“别提了,自前次海防地被倭寇冲散后,万余海军只剩下不敷四千人,王将军战死洲头,战舰也已几近丧失殆尽,临安府实在没体例,才将我从淮南调回守城,可我是马步军陆战将领,不熟谙海上作战,唉……说出来都丢人呐!”
唯有贺秋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神采不多数雅。
“大胆!”贺秋痛斥:“你一个唯利是图的贩子,有何资格测度国运,又有何资格质疑我的政策!”
“方小兄弟,你这身盔甲,是升官儿啦?”宋澈笑着问道。
直至第二日中午,许晓来将他唤醒:“看来宋兄很合适下狱,吃得好,睡得也香。”
至于牢饭,满是好酒好肉,馋得别的牢房里的犯人丁水直流。
贺秋接过信,快速查阅了一番,气得咬牙攥拳,终究倒是长叹一口气,坐回了位置:“那就……依你之策吧。”
“冯将军谬赞了,宋某不过一介商贾,徒有浮名罢……二位将军快快请坐。”宋澈邀三位杭州来客坐下,先酬酢了一句:“杭州海军现在扶植得如何了?”
府衙大堂内,好茶已备齐,除贺秋外,还坐着三个盔甲将领,此中两个还是熟人。
宋澈就这么安闲地在牢房里度过了一夜。
“你说得倒是轻松,”贺秋起家辩驳道:“迩来棍帮反叛,闹出了很多性命,叛逆造反之心显而易见,何况姑苏城外稀有万流民,现在朝廷减轻赋税,官府公款本就宽裕,如何能安设得了他们?”
“那财帛呢?”贺秋问道:“姑苏城外估计有八万流民,纵使能有安身之处,最后的衣食住行该若那边理?匀摊下来即便一人一两银,八万人便要整整八万两,朝廷不成能会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