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去府衙找过朱大人,可朱大人说……说此事若得不到贤侄你的谅解,他毫不放人。”李通说着,与身边仆人使了个眼色。
李通被两个家仆,搀扶着走进客堂,瞧他脸颊泛红,酒醉还未消去。
“贤侄啊!”
路口处,三四百官兵整齐行列,个个身着战甲,精力抖擞,刀枪磨得乌黑发亮,这是要去兵戈?
宋澈将李通从地上扶起,“叔伯,既然你都来求我了,那咱便翻开天窗说亮话——奉告我,是谁在幕后唆使你们坑害我的?”
“是如何?”
“你?”王治毫不粉饰贬意,“你一个贩子,何德何能?”
“王将军,气候热了,快些赶到驿站安息吧。”
“我方才去探听了一番,你晓得为何那大人物要与我们一起么?”许晓从步队前折回,跳上马车问道。
“那就叫你李家独苗死在狱中吧,”宋澈轻哼,搡开李通,大袖一甩:“送客!”
“宋姑爷,驿站外有一老夫求见,看似非常焦心。”
他与李家从未有过友情,李氏父子会谗谄于他,必定是听了谁的唆使。
宋澈点头承诺。
“将军先请。”
李通见机止声,快步分开了驿站。
宋澈只能道:“这批货是我沈家卖的,我是沈家的半子,以是——”
“你为何出去也不打声号召啊?我们此次行商,又无权贵作伴,我们差些都要带着家伙事儿去府衙要人了!”
不等宋澈说话,王治一语打断。
宋澈领商队垫后,用望远镜悄悄打量着马车——骄阳炎炎,车窗敞开通风,偶尔可见车内坐着个少妇,春秋三十岁高低,长相端庄褒美,气质雍容华贵,非王公贵族所不能有。
李通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老惨了。
李通扑通一声,跪在了宋澈脚下,哭声要求:“都怪你义兄嫉贤妒能,才使出这阴招坑害于你,你看在叔伯与你岳父的友情上,就绕过他这一回吧!”
“你是没听懂话么?我是让当官儿的来,不是叫你个贩子。”
行商从寿州过,本可进城歇一歇,但考虑到夜长梦多,宋澈只叫人补了些水食,便又持续仓猝赶路。
……
宋澈内心暗叹,这事的确有欠考虑,沈家是一口吃成了大瘦子,可其别人却被饿成了皮包骨。
难怪。
宋澈内心不欢愉了,他娘的,拦人家的路还逼逼叨叨,他欲开口斥驳,这时,那马车内却传来个富有磁性的女声:
从庐州北上,走三百里便是淮南西路首府的寿春府。
“这个我失实不知啊,”李通苦涩道“杨家在淮南两路只手遮天,贤侄你也晓得,我李家也是茶商,到处受限于杨家,如果不听他们的话,咱家的买卖便没法儿做了。”
人卡人,卡死人。
这声音一听便是个熟女贵妇,且长得必定很都雅。
“嘿!真是奇了个怪了,瞧你们这阵仗,也有个两三百人,即便没有将领,也该有个小吏才对,不然叫谁来督导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