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儿长到十九，在来都城之前，所打仗到的就那么一亩三分地，院子里除了花草鸟儿，就是家禽，和她一坐就是一天的木墩子。

只是没一会儿，萧弋就转过了身，正撞上杨幺儿打量的目光。

等出了涵春室，眼瞧着下台阶的时候，杨幺儿俄然顿住脚步，然后弯下腰，将石缝间的那朵小野花摘了下来。

一个在里头看书。

杨幺儿很快就健忘了那些琉璃珠子，她站了起来，巴巴地望着摆膳的处所。

刘嬷嬷得了令，便主动问杨幺儿：“女人想玩甚么？”

这也是萧弋用膳时不会用太多的启事之一。他不风俗那种出自本能的困意袭来，那会让人的脑筋变得不复苏。

萧弋走到了外头来，他低头一瞥，便见杨幺儿趴伏在桌案上，乖乖玩着珠子呢。那珠子是琉璃做的，透明，泛着莹莹的光。杨幺儿伸出细细的手指，推着珠子撞来撞去，玩得不亦乐乎。

萧弋盯着杨幺儿的面庞看了看，她神采天然，一双标致的眼眸里承载着朴拙的色采，自是没有扯谎。当然，一个小傻子，也是不会扯谎的。

春纱见女人满面困意，心下也急着将人送归去安息，便只仓促与刘嬷嬷说了两句，拥着杨幺儿就要走。

杨幺儿天然瞧得目不转睛。

杨幺儿这才抬头朝他看去，然后死死地盯住了他掌心的珠子，嘴上倒是乖乖道：“痛。”

只是先帝在时，宫中便子嗣薄弱，现在新皇年纪不大，又未娶妻纳妃，宫中就更没甚么孩子可言了。那玩具……天然也未几。

“本日如何到这儿来了？”

杨幺儿舔了舔唇，分外满足。

萧弋想了想，少走路的人，本日走上一阵，痛也不免。

“一向在这儿站着瞧甚么呢？”他问。

吃得饱了，就会有困意。

萧弋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似是不喜，便伸开手臂，让宫人取了新的衣裳来换。

刘嬷嬷将杨幺儿送出门，便交给了春纱等人。

她便慈和道：“女人等一等，老奴去取给女人。”

他问：“还走吗？”

寺人宫女们很快就在涵春室内摆起了膳，跟着一道道菜摆好，那香气直直往杨幺儿鼻子里钻。

刘嬷嬷闻言，忙让小宫女去取了绣墩来，放在了杨幺儿的身后：“女人快坐下歇歇。”

门内杨幺儿道：“走一走。”

刘嬷嬷好生网罗了一遍，才勉勉强强网罗满了一个匣子。

门外春纱可算松了一口气，心说这傻女人也是有傻福的。

春纱等人天然退避到了门外，唯有杨幺儿还直勾勾地盯着萧弋的背。刘嬷嬷倒也不提示她，就让她立在那儿，那呆呆的神情，瞧着还非常风趣呢。

萧弋只觉得她径直来了涵春室。

他身着玄衣纁裳，背后布着星斗山纹，落在杨幺儿的眼底，便只要四字可描述——“都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