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纱惊了一跳。

至于夏月……

杨幺儿没回声，但春纱还是大胆地将她扶起来，牵着她往外走，杨幺儿没有顺从，跟着走出去，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门槛前的青石台阶下。

待背过身去，小全子才小声说：“我们这算不算是鸡犬升天了？”

连翘清了清嗓子，冷声道：“杨女人。”

他缓缓挥脱手中的笔，写出了一行行劲瘦风骨的字。

不过这个动机，也只是从萧弋脑中转眼即逝。

春纱忙点点头，道：“嬷嬷说的话，奴婢都记下了。”

“让她出去。”

小寺人那里还敢再伸手去拔？

“再拨几个宫女寺人过来罢，只要两小我服侍，像甚么模样。”刘嬷嬷道。

春纱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是如她所说，好吃的。

萧弋怔了一下：“……嗯，朕晓得了。”

然后就这么蹲在了台阶边上。

唯有杨幺儿不睬不睬。

杨幺儿如此足足玩了两日。

“嗯，出来服侍吧。”

杨幺儿点了点头，又摇了点头，然后把水光憋归去，捏着筷子和勺子，接着乖乖用饭了。

春纱和小全子傻傻地看着杨幺儿，等人都到了跟前了, 他们才终究反应过来, 齐齐躬身施礼。

因而他忙退在了一边。

等小寺人一个箭步上前，他才瞧见杨幺儿蹲在台阶前，伸出指尖，悄悄地碰了碰那花朵，像是非常别致的模样。

新的宫女寺人已经被拨到了燕喜堂，因着春纱、小全子是先去的原因，几个宫人都规端方矩喊上了一声“春纱姐姐”“全公公”。

此时宫女打起帘子出去，躬身道：“皇上，刘嬷嬷来回话。”

“是。”

春纱昂首望去, 便见杨幺儿被拥在中间，身边跟着嬷嬷宫女，跨过一道石阶，朝这边走来了。

等摆上桌来，杨幺儿用了几口，可贵暴露了沮丧的神采。

春纱是怕刘嬷嬷的, 先不提昔日刘嬷嬷的威名，光那日她来叫走夏月的场景，便充足叫人感觉害怕了。

那台阶缝里竟然斜斜长出了朵野花。

这杨女人蹲地玩泥巴，公然是个傻子，恐怕玩得一身臭烘烘的也不自发！一堆宫人竟然也就这么看着，不知制止！

已经没人再记得了。

一干宫人立在中间，就这么盯着杨幺儿玩花。

小全子倒是蓦地来了很多力量，他道：“我们得好好服侍杨女人。”

小全子道：“这么多人跟着女人，如何算是四下乱走呢？也不至于会冲撞了朱紫。女人还指不准要在燕喜堂住上多久呢，总不能除了皇上传召，便一辈子也不踏出屋门吧？”

“算、算吧。”春纱一脸仿佛仍在梦中的神采。

杨幺儿由她们扶着进了门，也一言不发。

“可。”萧弋说罢，低头手腕一移，再度挥动，这回却见那纸面上跃然一行凌厉张狂的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