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忍着笑，将画递给了他。

“来来，你来。”这画师怒极，指着面前画板道：“你大可来尝尝，到时才晓得这事没有你说嘴吹牛这么轻易。”

毕竟蒙汉两边在敌对状况下打了二百来年，两边可谓都是有血海深仇，现在土默特蒙古这边是消停了，可喀喇沁还在和大明敌对，土蛮部在嘉靖到万历这几十年，十万以上范围的入侵就有好几十次……和这甚么台吉，还是少说两句为妙。

几近是第一时候，张瀚就听出了银锭话语中值得重视的东西。

只是这画师出言不逊，身上另有一股子读书人特有的傲气……好吧，也能够是酸气，那种眼高于顶，看不起贩子的姿势，实在叫张瀚内心有那么一点小受伤。

银锭半信半疑，还是命令附属去找些炭条来。

“那也一定……”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要嫌少……”银锭宝贝一样的知心抚着画，对着张瀚呐呐道：“我这台吉也不是甚么有钱人，这一次还是叨光弄了这些东西，已经给了你很多了。”

“象，太象了。”

银锭的这副模样，想想后代那些喜好嘟嘴剪刀手加美图自拍的那些韩版美少年就对了……

普通一副用松节油和油画笔划的人像，起码要三四个小时，纯炭条和铅笔划的用时就少很多，张瀚笔下又快，不到一个小时，在此人声鼎沸的市场中，一副精美的吵嘴人像画就新奇出炉了。

他用了一张新的画纸，定好，再又细心察看了银锭一番。

张瀚内心下认识就想这么说，不过想到对方身份，还是把话收了归去。

“这一次叨光……”

张瀚很笃定的道：“尽管拿炭条来，若画的不好，甘当受罚。”

张瀚画的很快，他初中时学素刻画就是班级乃至是全部初中部数一数二的妙手，这个爱好一向跟从他多年，当然画具不会这么粗陋，也不但光是画人像画。

这蒙前人也会汉话，在他身后就是监市官，此时正盘腿坐在一张马扎上，一个汉人画师正替阿谁监市官画像，仿佛感遭到张瀚的目光，阿谁监市官转头看过来，微微一笑，用汉话道：“小少年，你看本台吉的画像如何，画的象不象？”

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似有一道闪电，自黑沉沉的天空中劈了下来。

市场上的买卖正如火如荼，倒也没有太多人重视到这小小角落，张瀚也由此能够放心作画。

张瀚很细心的在此中翻捡着，找了几根粗的和细的，又细心的悄悄打磨，将几根细的打磨出细尖头来。

“来呀，拿一颗百年人参，百两黄金，十颗上等东珠，替我好好谢这个明国少年！”

看着画像，张瀚也是松了口气：“还好这期间没有效吵嘴人像当遗相的民风，不然这银锭非得拿刀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