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女人说她想去白马书院进学，望老爷成全。”张氏慢悠悠开口，霍水仙渐渐停了下来，张氏心中掀起隐蔽的抨击的快感。你不是爱黄莺吗，你不是爱阿谁念竹枝词的红颜知己吗？那你爱不爱你的出息，你爱不爱你岳家史侍郎的权势，你还爱不爱你最爱的女人霍青棠？你捧在手内心的女儿都想要分开你了，你还要不要爱阿谁贱女人，嗯？

霍水仙反应过来，陈总兵对美女只怕是没甚么兴趣了，照女儿的说法，这位陈总兵也不是个爱好阳春白雪的人，还是弄点甚么下里巴人的活动才对他口味呢。霍水仙动开脑筋，霍青棠弥补道：“传闻这位陈大人爱好一些雅俗共赏的书画。”

霍青棠与霍水仙生的极像，白净的皮肤，一双上挑勾人的桃花眼，浅红的薄唇。少女抬眼悄悄看了来人一眼，霍水仙很多话便立时堵在了嗓子眼里，再也吐不出来。

霍水仙扬眉低笑，仍张动手臂，霍青棠慢吞吞踱畴昔，站在霍水仙面前哼道：“家里养不活黄莺那样的女人，一旦移了泥土，她会枯死的。兼之，男人看女人，都是隔了枝头才俏，父亲，她不会是你的夫君的。”

霍水仙心机渐敛，他指着济宁一隧道：“传闻圣上筹办下江南，此次漕运总兵官亲身带船只预行一遍，他们自济水而来，已经行至济宁府了。”霍青棠点头：“扬州他们是必定要来的，范大人出发期近，那父亲就要抓住此次机遇了。”

霍水仙犹自讪讪，霍青棠已经起家拿炭笔勾出一幅运河漕运图，她指着扬州一隧道：“父亲，扬州是个好处所。你看，这里是运河与长江的交汇点，圣上若想顺化江南，那他毫不会舍弃扬州的。现在漕运方兴，父亲只需静待机会便可。”

霍水仙浅笑着摸了摸霍青棠的头：“可贵听我家丫头夸奖为父几句，为父擅工笔，你外祖没同你提过吗？当年为父画过一丛牡丹，还被你外祖替你娘亲要畴昔绣了嫁奁。”提及旧事，霍水仙的勾人大眼中闪现出一种骇人的光彩来，这位探花郎当年势实多么风韵，霍青棠现在亦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话说这还是霍青棠第一次瞧见这位时运不济的探花郎，他才高八斗，却在一个从六品的浅滩里紧紧困了十年，他很苦厄，霍青棠懂。“璎珞，给父亲上茶。”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穷似侬愁。”霍青棠字字清楚，“父亲，你的出息还要不要了？”

“父亲尝尝，这不是六安瓜片，是君山银针，前日范姐姐托人送过来的。”范明瑰，霍青棠的闺中好友，她父亲范锡夕原是扬州通判，比来却要升任姑苏知府了。霍青棠将茶奉到霍水仙掌中，她言语平淡，似在与人赏花清谈普通：“户部尚书闵肇闵大人今夏就该致仕了，不出不测，就会是外祖接任闵大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