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道：“人老了啊，睡的时候就少。早晨若睡早了，早上起床后，天儿便总不亮。凌晨人更少，更冷僻哩。”

沐晟答道：“有一些是，有一些不是。”

“儿子有错，陪着娘的光阴太少了。”沐晟一脸惭愧道。

朱高煦点头道：“不会，但我听过一出戏叫《牡丹亭》，厥后失传了，我记得大抵内容和一些唱词……十七叔宁王但是个大才子，他会写戏本！我只要写封信畴昔，捎上牡丹亭的大抵内容、唱词，求十七叔帮这个忙，他必定不会回绝。”

沐晟变捶为捏，一边服侍着耿氏，一边又开口道：“不久便是娘的生辰，儿子叫人把请柬都收回去了。不过……耿表兄那边，儿子便不请了，不知娘觉得可否？”

朱高煦一边吃着她亲手做的菜，一边与她轻松地说着话，“我说过么？”

耿氏神采一变：“晟儿想把他们都交出去？”

儿子非绝情寡义之人。先父与懿文皇太子（朱标）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儿子与建文君也是情同手足……但是，儿子若舍不开，不为自个作想，却不能不为全部沐家、与沐家靠近的文武弟兄筹算啊！”

这时杜千蕊柔声道：“王爷只听过我唱小曲，我也会唱戏的。”

夜深人静，但沐府的沐晟还没睡。

耿氏低头看着他道：“我们娘俩有啥不能说的？说罢说罢……耿家的事？”

“你也坐。”朱高煦好言道。

耿氏摇点头不语。

杜千蕊听罢笑道：“王爷言之有理。不过妾身记不得《西厢记》的词儿，过阵子妾身练好了，再唱给王爷听。”

杜千蕊点头道：“彼时妾身自称会一些雕虫小技，不过为了讨人欢乐；王爷便说，乐律、绘画都很首要，因我们不是蛮夷。”

杜千蕊低声道：“王爷对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朱高煦偶尔看她一眼，俩人目光交叉，她就会带着些许婉约羞怯的意味闪躲。彻夜的夜色，不但垂垂风凉下来；更叫人感遭到几分柔嫩的东西，让夜色如水普通缓缓流淌。

杜千蕊表情越来越好。朱高煦明天的情感大起大落，到了早晨，却垂垂欢畅起来了。

沐晟点头道：“娘说得是。”

朱高煦却微微点头：“我儿时虽舞刀弄枪、不爱读书，但知圣贤的事理，才是最高深的东西，那是哲学。世人感觉毫无用处，只因为大多数人、并未身居高位；身居高位者，也能够尸位素餐。”

朱高煦顿时便想起了沈徐氏的梨园，心道杜千蕊能够晓得他去过，只是不提沈徐氏罢了。他便随口道：“谈不上爱听，不过有了都会，这些东西都不成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