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还不懂如许的豪情，也不晓得此中所指，只是内心伤酸涩涩的，有些难受。

他摩挲着儿子头顶那块小小的斑秃，问：“你妃母戴的璎珞中间，长年垂的是一颗瓷珠。内里藏着甚么，你看过吗？”

可现在她不在身边，不再管束，听任他嬉游后宫，群粉环绕，他却又提不劲来。乃至就连在她身边时看到别的标致女子，偶尔会有的异思也没了，统统都索然有趣。

朱祐樘想了想，道：“我见过瓷珠了，不晓得内里另有东西。能让妃母贴身收藏，斯须不离的宝贝，必然很贵重吧？”

朱见深欣喜到了极处，却几近不敢信赖，忍不住问：“你找到体例了？”

朱祐樘得父亲宠嬖，发蒙之余常被带到朱见深身边，见他批准内阁首辅辞职，不由奇特：“父皇，商先生是做错甚么事了吗？”

商辂讨厌西厂胡作非为，加上内廷寺人正在慢慢劫夺外朝的权力，便劝谏朱见深要圣明勤政，莫使朝纲重现正统年旧事。

朱见深固然孝敬，但对母亲的不满也很多，平常偶尔也免不了要刺她一句：“母后之前不是怪儿子后嗣不丰嘛？”

本来天子对内阁诸臣都客气礼遇，言必称先生，现在倒是不管身份，一概呼“卿”，君臣之间的干系不复过往密切，摩擦却日渐加深。汪直那西厂废了不过年余，就又重新设立。

商辂离职，天子内廷外朝都没有了能够制约的人，行事更加率性。除了用心教诲儿子以外，对于朝政几近是想到才去措置一下，平时都懒洋洋地不想转动，耽于游宴雅会，斫琴调弦，词本曲艺，书画自娱，每日纵情玩乐后，才好歇息安眠。又科学方士，滥封传奉官，即便她没在宫中，也经常往安喜宫里网罗奇珍奇宝，等她返来共赏。

如许的流言流言，不管是朱见深还是万贞，都能够想像获得必会暗里传播。朱见深心中大怒，嘴里却暖和地问：“谁说的？”

光阴荏苒，光阴流转，初到明宫时的那段经历，现在想来，恍若隔世。

偶尔想起万安的曲解，他气恼之余，也不免有些欣然。他在贞儿面前，老是充满热忱和渴盼，甚么别致的东西都孔殷的想和她一起摸索享用，仿佛永无厌足，一向腻在她身上才好。

万贞悄悄点头，她想将他带走，但又有些不敢肯定，道：“但是这里有你的万里江山，娇妻美妾……”

“嗯。”他点头，道：“那是她亲生儿子头顶剪下来的胎发。她害怕天命，怕会害了儿子，不敢靠近，不敢哺育……但是，在她心中，这人间统统金珠玉器，宝石珍玩，都远不如儿子的一绺胎发贵重。”

周太后见儿子的精力一日不如一日，不免有些心紧，忍不住召他过来问：“我听人说，你常服扫兴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