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佐只感觉醍醐灌顶，顿时恍然大悟：“如此考官一出章句，我便可知从那边破题了！”

徐元佐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先生是感觉我能够做淤泥，养出不染浑浊的莲花来？”

徐元佐摸了摸鼻头，道：“我恐怕他们本身都一定晓得如何读书。”

“我教你举业，最多让你考个举人。”何心隐道：“状元那是天定的，就连进士都得看命数。何况我也不肯见你走操莽之路。”

整本《论语》不再是干枯的笔墨，顿时活了过来！

何心隐咧嘴笑道：“徐少湖见惯了人间豪杰，他本身的衣钵弟子便是个大奸似忠的申商之徒，那里另故意力再来调教你？你如果想有所依仗，借力而上，正该好好阿谀我才是。你去凑趣徐少湖，莫非还想考状元仕进么？”

“换个十五少年郎，如果听到东主这般说他，谁能面不改色？你这般城府，已然到了令人惊怖的境地。我觉得徐少湖所见不假，你还真像是个祸乱天下的祸首呢。”何心隐笑道。

徐元佐伸手擦去书上的水滴，道：“先生何必戏弄小的？刚还说要教我举业呢。”

徐元佐心中一紧：“不管阁老如何评价，小的自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我也是个朴重人嘛。”徐元佐笑道。

“噗！”何心隐一口茶水混着口水喷了出来：“你？考状元？”

“我怕我行太远，见弃于师门，到时候被您白叟家清理流派。”徐元佐半真半假道。

“他说你啊，”何心隐微微偏头，面露笑意，“他说你大奸似忠，若入宦海则为王莽曹操之余，若在江湖便是盗跖虬髯之属。”

“你有甚么好担忧的？”何心隐问道。

“忘了哪本书上看来的。”徐元佐道。

“全赖先生指导。”

“你先抄一本论语出来。”何心隐道：“却不是叫你遵循格局抄，而是裁出一叠纸片，每片上只抄一段。不要以本来篇章分类，而是以操行、仁义、为学、君子、品德、教养、涵养、批评人物、指责时政……如此分门别类背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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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从论语背起。”何心隐敲了敲书籍：“但你这般背法倒是事倍功半。”

“先生，我有个小小题目想要问一下。”徐元佐堆笑道：“传说泰州一脉都能够赤手搏龙蛇，是不是真的都要文武兼修啊？”

何心隐见徐元佐双目失焦，脸上垂垂闪现出如有所得的欣喜，心中暗道：徐少湖说此子是个妖孽，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公然不假！凡人悟性哪有这般高超绝顶的？他旋即又有些担忧：国之将亡而妖孽出，以此子心性看，恐怕真是要成盗跖虬髯之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