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整日迎客送客，但还没见过这么男人气度的小娘子，神情古怪地瞧了两眼昭然，吱唔道：“可不敢胡说，我们大明律法里头写着呢，妖言惑众但是要定罪的。”

嘉善公主以后便不再说话，统统应对都由连翘发声。

昭然跨过了门槛，见屋里也是尽显奢糜之色，空中铺着织花毛毯，墙角燃着博山炉，四周案几上摆放着些许时新的生果。

嘉善稍许踌躇了一番：“若叫人晓得了可不好。”

等他们穿过一道抄手游廊，走到一处厢院前，院墙被重新补葺过了，一溜的瓦泥鳅脊，水磨粉墙，院门口有保护重兵扼守，昭然就晓得这里住得只怕就是公主了，昨夜李翰林的夫人叫人吃了，公主的住处也就一下了但保卫森严了起来。

昭然一转头，见身边站了名女子，一身的新月色的轻衫，踩于乌黑的青砖面上，仿佛莲出淤泥，芙蓉立于幽潭，凝质皎若，不殊仙子，可此人不恰是容家庄老祖井里自称小爷的足音吗？

“家中可另有人？”

唾沫星子溅到了保护的脸上，昭然赶紧道：“奴家也识得几个字。”

“没有，都过世了。”昭然记得公主府像是只招孤女。

昭然不但“啧啧”了两声，他提起承担便直奔镇魔塔而去，筹算把落魔弓还给九如，随便再劝劝他。

昭然到了镇魔塔下，见外头竟然也有锦衣卫在扼守，他刚拉长脖子向里张望了两眼，便有人锦衣卫上前喝道：“做甚么？！”

那附马爷蹙着眉半晌才问：“你识字？”

几名侍女跟押送犯人似的将昭然押着领到了后院，指着屋里的大木桶道：“就这里，先把本身洗洁净。”

“怪不得附马要留佛子住在北院。”

昭然背着褡裢踩着雪径朝着容安镇跑去，近到镇前，只见镇门口加强了保卫，昭然遍寻了几下没瞥见狗奴的踪迹，这才大着胆量朝着镇门口走去。

昭然不由犯难，到底是识字好还是不识字好，中间有人甜糯糯地插嘴道：“官爷，奴家识字。”

“如娘。”

另一女子小声道：“李夫人夙来于我们公主有私交，那日她临走的时候坐得是公主的玉驾，我听附马身边的保护说，说不定那只妖眚想要进犯恰是公主，只不过我们公主是朱紫，自有大运，这李夫人就只好做了替死鬼。”

不晓得那公主会不会让他顶替着去插手宴席，可惜他比来实在事多，怕是没甚么机遇劝这小佛子出家了，昭然叹了口气。

昭然也顾不得足音，低头紧跟了几步，他跟着行来，见连翘一起畅行无阻，府里头大小的人都要对她施礼，尊称一声“连翘女人”。

昭然的确是料想以外，走过足音的时候只听他声音压得很低隧道：“明日午后，我鄙人院门口等你，不来你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