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也晚了,便姑息着些吧,蒸盘点额鱼,炸盘麻屋豆,再来壶仙乡茶,快去吧。”昭然摆了动手。
佛堂里李墨也早就安插好了,堂中安排了一扇屏风,将九如与昭然隔了开来,昭然在内,九如便在屏风以外落座。
昭然转头瞧了一眼身后陪侍的两名侍女,眸子一转道:“气候太寒,你们去给我做些吃得来。”
昭然明白,即便嘉善公主当真给李夫人抄经来了,也不会真抄上整晚,这学子就是李府给她请来的代笔了。
“那便观现时相。”
一群……昭然心想,怪不得那李夫人会给吃得只剩一张皮。
他摸了摸下巴,感觉言传不如身教,趁着孤男寡女,如果九如咀嚼到了耳鬓厮磨间的妙处,远比本身说破了嘴巴都顶用。
话不投机半句多,九如微微倾身,便转过身去接着誊写佛经去了。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九如放下了手中的笔道:“北魏水经注里有写,鱼跃龙门,上渡龙门﹐得渡为龙矣,不然点额而还。这点额鱼公主指得是肥硕的鲤鱼。麻屋豆当是炸花生,仙乡茶嘛,前面鲤鱼跃龙门,仙乡茶约莫是指龙井茶了。”
昭然一见他们出门,便提着裙子绕过了屏风,坐到了九如的身边娇滴滴隧道:“佛子会看相吗?”
哦,茶叶是妙龄女子含在过嘴里,昭然斜眼去瞥九如,却见九如神采安静,端着茶碗的手指白净苗条,却稳如泰山,昭然略有些绝望。
“好放肆的妖物!”王增手按剑柄。
李墨指了一下九如,含混其辞隧道:“这是我从山院请来的学子,写得一手好笔贴。”
“有一句佛偈不甚了了,正在就教佛子呢?”昭然脸皮甚厚隧道。
李墨脸有些凄惨之色:“这茶方剂本来是我夫人家的秘方,我是百无一用的墨客,这几年也都多亏了夫人筹划,这才不致于家道中落,但是她这一去,怕是我也无多余日了。”
九如的手指根根苗条,瞧着脑海里便会有拈花分茶如许的字眼,昭然天然不会看甚么手相,将九如的手摸在手里,用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不怀美意地问:“抄佛经的是佛子,那佛前与女人拉手的又是谁?”
王增点了点头,似与九如是旧识。
李墨恭谨地将面放到他的面前,昭然方提起筷子,俄然闻声模糊一丝钟响,他不由昂首道:“哪处钟响?”
----
“哦哟!”昭然内心暗自龇了下牙,几日不见这小佛子道行又见长了,“来点猛的!”
九如点头道:“人生活着,所见不是虚枉,若执于所见,所见便是虚枉;所得不是虚枉,若执于所得,所得便是虚枉;所恨不是虚枉,若执于所恨,所恨便是虚枉;所爱不是虚,但若执于所爱,所爱便也成了虚枉。仙颜不是虚枉,但若执于妍媸,皮郛便是虚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