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繁华站了出来,端起早已装填弹药的火铳,“呯”的一声,朝天鸣了一枪,大喝道:“再往前一步者,以贼人翅膀论处,格杀勿论!”
陈雨慢条斯理地说:“识时务者为豪杰,你没错。那位朱老八,讲义气、重交谊,也没错……”
登州府大牢内,平常用来审判犯人的大堂人满为患,被绑住的海贼们一个个低头沮丧跪在地上,等待运气的讯断。
“啧啧,够义气。”陈雨悄悄鼓掌,“不但策划劫法场救援老迈,还要一人担起罪恶,是条男人。只是这么大的罪名,你一小我扛的起吗?”
刘黑子正发楞,感受手掌中一凉,一个硬邦邦的金属状物品被塞到了他手中。顺手握了握,竟然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陈雨瞟了他一眼,答复:“别处或许如此,但在我的麾下,饷银按月足额发放,从不拖欠。并且比起陆上的官兵,海军的饷银更加丰富,如果海上有所截获,还可按功绩大小分得赏银。”
他反应快,刹时就想明白了:这是对方想要借本身的手杀了不听话的朱老八。一来不会落下一个残暴嗜杀的名声,便于收伏这些海贼为己所用;二来能够用投名状的体例,让他刘黑子与众海贼产生隔阂,没法转头,只能断念塌地跟着对方干。
一根香被扑灭,袅袅青烟悠悠地飘到半空,开端了倒计时,男人们堕入了长久的沉默。事情的转折太俄然,他们需求时候来消化这个动静。
陈雨点点头:“既然成了官兵,天然是吃饷兵戈。不过你们不需在陆上参战,而是到海上,干回你们的成本行。当然,参军以后就要受军法束缚,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劫了商船将财贿据为己有,大秤分金大块吃肉了。”
硝烟散去,诺大的广场人头攒动,却无人再敢乱跑,成百上千人全都遵循官兵的要求蹲在地上。一百多个男人被五花大绑,押到了监斩台前。
刘黑子惊诧,这话是甚么意义?如何还反过来帮朱老八说话了?
一个男人踌躇一番后,站起来谨慎翼翼地问:“敢问大人,是不是插手军籍,以往的事情就一笔取消?”
男人眸子一转,扑通一声重新跪下,恭敬地说:“小人刘黑子,情愿插手军籍,为大人效力!”
刘黑子辩白道:“兄弟们沦落到海上靠打劫为生,谁不是逼不得已?如果能够洗掉罪名,安安稳稳地在陆上过日子,谁又想一辈子流落在海上刀口舔血?你本身和官府的人曾经有过节,有本领去寻仇啊!你不想投诚就算了吧,干吗把兄弟们都拉下水,还用大事理来忽悠我?”
他招了招手,表示刘黑子走近一些。刘黑子点头哈腰走了过来,“大人,有何叮咛?”
他脑筋矫捷,已经想明白了此中短长:不承诺就是死路一条,承诺了就能活命,并且洗白了海贼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官兵,还能吃饷领赏,支出不会比打家劫舍差太多。最首要的是有了合法的身份,今后就能摆脱四周流落、居无定所的日子,光亮正大在陆上落地生根、传宗接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