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彪擦了擦汗,答复:“谁都不是傻子,靠他们自发当然不可,我们得两手筹办,一手硬一手软……”
顾彪是个瘦子,在船面上被太阳晒得大汗淋漓,撩起长袍扇着风,对陈雨说:“陈副千户,如许事必躬亲固然不错,但还是太辛苦,兄弟们也总不能一年到头都泡在海上。我倒有个建议,等来往的海商接管了我们威海水营的端方以后,渐渐指导他们主动来威海交纳罚银,如许我们就尽管坐镇刘公岛收银子就行了。”
陈应元摆摆手,感概道:“你不但会练兵兵戈,宦海策画也有过人之处,本抚之前一心想要你出任巡抚标营的统领,反而是屈才了。”
陈雨来了兴趣:“你说说看,何为一手硬,一手软?”
“硬就是用刀子说话。敢不来的,好办,巡查的兄弟们一旦发明,把船和货全数充公、人都关进登州府大牢,让他们血本无归、人财两空,看他们怕不怕?如许还能敲山震虎,让其别人看看回避罚银的了局;软就是给点长处。现在不是按本金的三成缴银子吗?只要主动来刘公岛登记交纳的,咱给他按两成计算,如许就能让他们省下很多银子,我们也免除了日夜驰驱之苦,皆大欢乐。”
陈雨当场点头:“就按你说的办。等巡抚大人这边交代的事办完今后,回到威海卫,等苏当家的那些部下全数就位,趁着下一次顺风季候,分批次轮番出海巡查,软硬兼施,逼着海商去刘公岛主动交纳罚银,如许对峙一年半载,应当就能把海面上的端方立起来了。到时候然就由你坐镇刘公岛,卖力评价货色代价、收取罚银并出具凭据。”
陈应元悚然一惊:“幸亏你提示本抚,不然就要变成大错!”
“服从。”
陈应元沉吟道:“既然把事情捅上去对我们无益无弊,那么本抚不如先动手为强,把这五条船的事写个折子递上去,让陛下圣裁?”
陈应元忸捏不已,本身每一步都考虑欠全面,反倒是陈雨这个武官到处都想在他前面,非论是应对之策还是好处考量都可圈可点。他忍不住拍了拍陈雨的肩膀:“你如果以科举之道为官,真就没有我们这些故乡伙甚么事了。你如许的脑筋和心机,朝中没有几小我是你敌手。”
“这个思路是对的。有资格向抚台您讨情的,必定不会是卫批示使司、兵备道这些前台卒子,必然是背后的大佬。他们想要回船和货,就必须现身。”陈雨先必定了陈应元的说法,然后话锋一转,“但是也不是非得兵戎相见不成。如果对方情愿让步,交纳罚银,那么大师和和蔼气,有钱一起赚,何乐而不为?只要对方寸步不让,只凭一张嘴就想让抚台您低头,那这时候才有需求让出部分好处,来调换圣上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