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刚被陈雨几句话怼得表情懊丧,闻言精力一振,挺起胸膛说:“就是就是。你可晓得钱先生的东主乃当朝刑部左侍郎惠世扬?你获咎我也就罢了,获咎了惠侍郎他白叟家,只怕这身官袍迟早要脱掉。”
论辩论,陈雨还真不怕前人,他奇妙地躲避了罚银没有根据的硬伤,站在大义名分的角度上向对方建议了进犯,然后再从身份职位的角度讽刺了对方一把。
陈雨边走边问:“抚台,他们来的是甚么人,你们谈得如何了?”
见陈应元出去,两人迎了上来,拱手作揖:“见过抚台。”
见火伴一个照面就受挫,年纪稍长的一名坐不住了,站起来讲:“陈副千户好大的官威!鄙人钱仁,也是一介布衣,不敢对你指手画脚,只想说一句话:登莱不是世外桃源,毕竟还是大明的国土,陈副千户即便兼任水营统领,也不成能在北方海面上一手遮天。这般敛积不义之财,总会有人蔓延公理的,劝说你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陈雨笑了笑:“那就把银子献给圣上,充分国库,说不定我还能升官,不过你们可就一定有甚么好了局了。”
钱仁气得须发皆张,指着陈雨颤抖道:“公然是不学无术的武官,夏虫不成以语冰。你这么放肆无礼,可觉得我家东主何如不了你一个小小副千户吗?”
陈雨暗想,不怕神一样的敌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钱仁估计没筹算公布本身东主的身份,却被急于扳回被动局面的潘明给坑了。本来这个好处个人的背后大佬就是刑部左侍郎。惠世扬这个名字,陈雨有些陌生,但是刑部左侍郎也算朝中一个颇具分量的官职,不成小觑。陈雨说:“先是兵备道,又是刑部左侍郎,不管哪个官都能压住我这个小小的卫所武官,按理说该惊骇才是。不过我也有句话劝说二位,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官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保护大明国策和祖制,如果有人要为了私利打压本官,那么为了自保,本官就只要一个挑选了。”
钱仁滞了滞,想要禁止潘明也来不及了,一时不晓得说甚么好。
陈雨赶到巡抚衙门,陈应元说:“来的恰好,你随我去会会他们。”
面对如许赤裸裸的挑衅,陈雨却没有勃然大怒,只是淡淡地说:“潘兄想靠兵备道之弟的身份来压本官,不知钱先生又是仰仗甚么身份,背后的背景可够分量?”
“也没甚么。既然本官以为禁海的政策要保护,而二位以为交纳罚银师出知名,两边各执一词,那么就把这件事禀告朝廷,让圣上来讯断此事。如果圣裁以为我是错的,雷霆雨露皆君恩,我甘心接管惩办;如果以为我做得对,那么圣上自会主持公道,我就不必惊骇兵备道潘大人和刑部惠侍郎的打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