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赛儿摸了摸她肥胖的小面庞，一股惭愧涌上心头，却甚么都不能跟她说。

唐赛儿迎了上去，车帘被揭开一条缝，红笺慵懒的探出一张芙蓉玉面，瞥了她一眼，漫声问道：“票据上的东西都买到了吗？”

“当然不是了！”

“你真要去红笺女人那边？”

两人到了灶上，抽了柴禾灭灶火，把饭食端到桌上，这才捧着一小碗稀粥蹲在屋角吸溜着吃。

她微微一笑，低下头，娇声抱怨道：“别提了，他家那丫头黑黑笨笨的毫无姿色，还当作宝一样带在身边――沈大人到底是不懂女人的妍媸还是――”

女人不依的娇嗔声泛动在车内，逐步与男人的大笑喘气合为一体。

夜色迷蒙，青石街道上已经空无人迹，她一派灵巧模样等着，对方却迟迟不到。北风吼怒，滴水成冰的气候，她鼻头被冻得通红，呵一口热气在手上，随即两手都缩进粗布棉袄的袖筒里，只剩下即将麻痹的脚在地上悄悄跺着。

唐赛儿是在营ji们的红帐里干活打杂的，年纪又小，实在是无足轻重，固然要人费事点，但以王舒玄的职位来讲也是不难。他利落答道：“这是小事一桩。”

小安降落的嗓音几近听不清楚，唐赛儿却能感遭到她那份凄惶和痛苦。

面对慧清的气急辩驳，静坐在暗处的少女唐赛儿轻声笑道：“慧清师姐你倒是威风了，如果拖累了教中兄弟姐妹，你担待得起吗？”

车后的唐赛儿在木架边蜷成一团，看似困乏，实则倒是把耳朵贴在板壁上，把两人的对话偷听了大半。

“那是当然，我但是他们独一的眼线，他们对我非常信赖！”

“你另有娘亲啊？”

红笺和蓝宁，是这个虎帐里最美、最有身价的艳ji，蓝宁先前是跟着死掉的佥事沈容，厥后又跟着沈总旗，而红笺则是批示同治王舒玄的禁脔。

她震惊于听到的动静，眉头皱得更深。

“早餐在灶上热着，你去拿吧。”

平生第一次，她发自内心的骂道。

话音未落，另一个杂役丫头小安从门外搬进大水盆，热气腾腾的让各种杂味更加流窜，“各位姐姐水来了。”

他话锋一转，“金兰会这边，十二娘是一条大鱼，只要能抓住她，我定然能把这个反贼构造一网成擒！！”

金兰会？救人？军ji？！

王舒玄感喟着报歉，“比来我也实在是心力交瘁，忙得累了，这才对你发脾气。”

“这个狗朝廷！该死的狗天子！”

唐赛儿问出这一句，本身都感觉不美意义，恨不能咬了本身的舌头，“那她现在那里？”

她越说越是镇静，眼中光芒明灭，却听那暗处的少女冷冷接了一句，“只怕事情没这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