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的看向广晟,“念在你母亲一片慈悲,这家法先寄下,你给我滚到祠堂里去跪着忏悔,三天不准出来!”
少女抬起偶,一双黑嗔嗔的眸子晶莹闪亮,好似并不惊骇他。
本来这是事是如何也轮不到她的,广晟房里自有多位丫环,没想到拖到晚膳用完,才有一个妖妖娇娇的二等丫环来,漫不经心的让厨房的人送去祠堂,就跑去别处闲谈谈笑去了。
她把食盒拿到广晟跟前,直楞楞的也不可礼,“四少爷请用。”
一旁的大少爷广仁赶紧上前,把捆得健壮的广晟扶下春凳,见他手腕已被扯出血痕,又一头一脸的血,赶紧让人拿洁净绢布和创药来。
再如何的重击,都比不过那一句嫌恶而绝望的话――
但饭总不能不送,又是玉霞儿这妮子,笑着跑去吴管事那边说甚么“小古姐姐最是沉默慎重,不会惹事,她去送饭最为安妥”――这话的意义不就是“她最笨最蠢最好欺负,又闹不出甚么事来”。
他双手死死扣住地上的砖缝,指甲出血皮开肉绽也浑然不觉,只是低下头,将眼底的统统情感粉饰。
小古想到彻夜“金兰会”又要奥妙堆积,心中只想快些把这事做完。
这般闹腾了一个多时候,已到了晚膳时分,沈源见到大儿子垂手侍立,霁颜笑道:“明天颜先生来给我看你的窗讲义子,说是大有进益,这科很能够去尝尝。”
****
“大厨房。”
王氏仓猝点头,竟是护得更紧,“老爷,晟儿成明天这模样,也是我管束不力,你如果罚就罚妾身吧――他还年青,渐渐着教就懂事了。”
“哼,他从小就恶劣放诞,现在越来越猖獗,此次若不给他个经验,只怕他能把天都捅破!”
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踩踏、欺负他的人们,获得应有的报应!
祠堂里光芒暗淡,宽广的空间只剩下两盏香烛,影影重重的光芒,满盈幽幽檀香,环顾四周,宽广沉寂得可骇。
很深、很长一条伤口,狠狠的被阔口刀砍中,那凶神恶煞的反贼一鼓作气横刀再杀,若不是火伴还算经历丰富,一把将他推开,只怕当时就告结束性命。
来人在他思虑间走近:巴掌大的小脸被油灰和黑炭弄得看不出本来色彩,肥大得能够被风吹走,行动迟缓笨拙,看着就不是近身服侍人的。
她款款而来,举止之间说不尽的崇高娴雅,身后跟着一名石青锦衣直缀,浑身书卷气的青年,他双目清澈而又暖和,让人见而望俗,看到这满地混乱,只是略皱了下眉。
“这如何能怪你呢!这么多年来,你对他视如己出,哺育教诲他花了多少心血?他哪怕是有一分知己,就该跟着仁儿平儿好好读书,不说考甚么功名,也要知书明理才是。可他呢,越大越是有本事了,竟然把万花楼当家了,寻花问柳好不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