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可远眉头微皱,“你该不会选了万寿宫这个角度……”
方向固然肯定,但作文还是要用技能的,不能实话实说,要隐喻,隐晦地表达。
山致其高而云雨起焉,水致其深而蛟龙生焉,君子致其道而德泽流焉。
于可远轻叹一声。
或许,之前那番言谈让他明白,两次得胜,并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也让他明白本身输在那里。
“可,可我,我没有想过这么多……”汤显祖愈来愈惶恐,“我只是想选一个不太冒险的角度,毕竟抗击俺答和倭寇这两个方向都太敏感了……”
又细心地查抄了一遍,于可远便起家摇铃交卷了。
看到杂文,于可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鲁迅先生,其杂文如同“匕首”、“投枪”直刺统统暗中的心脏。写杂文,少不得赞美真善美,鞭挞假恶丑,起到用以规戒弊端的喉舌感化。
说完,汤显祖便断交地分开了。
“公然。”汤显祖眼神一暗,“我就晓得,你会从这个角度立意。”
是以韩非子有言:今以国位为车,以势为马,以号令为轡,以科罚为鞭荚。
“固然敏感,但抗击俺答这件事,皇上早已有过表态,抗击倭寇更是局势所趋,你不想获咎某些人,便不敢作如许的文章。但你挑选万寿宫这个方向,固然没有获咎那些人,却也获咎了另一批人。”
“海若,你是东流学子,是心学弟子,别忘了那四句教法。”
望着汤显祖的背景,于可远一时也有些入迷,喃喃道:“不愧是名曲大师,能这么快走出来,我还是小瞧了他。但愿因为我的影响,这一世,你不会持续和张居正死磕吧……”
于可远静下心来,还是决定从东南抗倭的角度来讲明“君臣”干系。
“东南抗倭。”
前面的话,他到底没有说出来,憋得满脸通红,话锋一转道:“你,方才的杂文,从哪个角度阐述的?”
王良、造父,天下之善御者也,但是使王良操左革而叱咤之,使造父操右革而鞭挞之,马不能行十里,共故也,如龙失云,云去龙。夫以王良、造父之巧,共轡而御不能使马,人主安能与其臣共权觉得治?
题目是如许的:以“易曰:云从龙。既曰:龙,云从之矣”为题,作一篇杂文。
于可远一口气说完这些,便望向汤显祖。
于可远动笔了。
“如何了……”
……
仍旧是傍晚时分放的榜。
汤显祖紧紧望着于可远,想从他眼神当中看出点甚么,但没有他意猜中的讽刺和不屑,只是一丝可惜和遗憾。
衰世之主,构木为台,焚林而畋,竭泽而渔,积壤而丘处。
这番话,仿佛洪钟大吕,直接敲击在汤显祖的心房。
能够获得府试第二考资格的,都是八股文作得相称超卓的考生,解出“君臣”干系并不难。难就难在以时政为例,阐述“君臣”干系。